袒护,元澈也心知不能与其硬碰硬,便暂时低头偃旗息鼓:“父皇所言极是,但谋反事关社稷安危,当慎之又慎。”
他暂时做出了退步,元洗砚便没再理会他,转而对殿下垂首站着的贺仰止说道:“贺太师,书信确实能够伪造,但洛相究竟有无谋反,还需反复审查。若确实查不出洛相谋反的证据,那便不可定其谋反之罪,朕也希望洛相并无谋逆之心。”
君王面容上可见忧愁,此事也令他心力交瘁。
当朝执掌大权的首席宰相要谋反,这着实是动摇国体的大事,况且边疆的叛军还未平定,可谓内忧外患。再者,临安洛氏是中原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其势力遍布四方,若是处置不当,他们为了避免遭受牵连大有可能与叛军联合,届时局势将无法控制,所以君王还是更希望洛成仁并无谋反之心。
待到平定叛军,稳住临安洛氏一族,然后再一点点去削弱洛成仁的势力。
元洗砚这等于是下了一个洛成仁无罪的判决,谢约瞬间就沉不住气了,他抬起双手就欲开口进言,但是被殿上元澈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元洗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从心底希望洛成仁没有谋反,再打压洛成仁就是不识趣了。
元澈很清楚这位父皇的脾性。
谢约虽心有不甘,但还是遵从了元澈的指示。
朝会结束,群臣纷纷离殿。
元凤刚走出天授门就见前方不远处立着一道人影,似乎已等候多时,他便穿过群臣快步走上前去。
“如何?”洛凰率先开口问道。
元凤没有了方才殿上的庄重严肃,面对洛凰时眉眼温和,许是想安慰她,他说话的语气都很轻柔:“御史大夫已经查明,密谋的书信是伪造,只要不再生变故,洛大人很快便会无罪释放,只是这背后栽赃陷害之人一时还无法查明。”
听到这话,洛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脸上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那便好,只要我父亲和兄长他们没事就好,是谁栽赃陷害以后再慢慢查。”
路过的群臣看见洛凰,也纷纷向她点头致意。
洛凰的视线掠过他们,蓦然看见走在最后面的元澈,目光交错的那一刻,洛凰仿佛看见他眼中划过一丝阴暗的笑意。
他随群臣一样从她身旁走过,虽目视前方,可洛凰明显感觉到他在看着她这边。
从皇宫回来后,洛凰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元澈那一丝笑意不简单,洛凰一回想起来就感觉瘆得慌,这次洛成仁谋反事件恐怕没那么简单就能结束,元澈肯定不会罢休。
可是元澈究竟还会有什么后招?
洛凰眼望着屋檐下摇晃的风铃,猛然想到了一个人——锦华公主元樱。
她很有可能成为变数。
为了以防万一洛凰得先发制人,她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府,刚走出院门就遇见了云皎月。
“你去哪?”
云皎月问她,洛凰没有理会,只管快步向府外走去。看她这般火急火燎,云皎月虽然疑惑但也没再多问,没有犹豫便选择跟随洛凰而去。
前脚刚跨出王府大门,洛凰就见艳阳之下有人策马而来,未见其面貌,但望其身形洛凰就知他是元凤。虽然心中焦急,但看见他到来洛凰便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等他,少年翻身下马轻盈落地,看见洛凰他却没有急着向她而去,脚步仿佛有一丝犹豫。
“七郎,你是从宫中回来?”洛凰率先开口道。
元凤点了头。
他从阳光下走进阴影处,不知是不是光线变化的原因,洛凰看见他的眼中好似有一片阴云,挥之不去。
洛凰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是不是东宫又出手了?”
“你都猜到了?”
元凤对此也并无多少惊讶,但他这句话一出,瞬间就让洛凰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终究是晚了一步。
洛凰没再追问,她已经预料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现在她也不着急了,因为着急也没用了,洛成仁谋反一事再生变故,恐怕如今的局势已经难以挽回了……
“皇姐锦华公主私下向父皇进言,列举洛司徒谋反的种种可疑迹象,父皇便又对洛司徒生了疑心。太子与谢太尉那边也不知使了何种手段,竟让御史台的下属官吏站出来指认贺太师,说是贺太师早已与洛司徒串通好,徇私枉法,企图在朝中一手遮天,父皇因此怒不可遏……洛司徒与贺太师都是父皇极为倚重的朝臣,得知他们串通谋反,父皇一气之下不待查明真相便直接定了洛司徒的谋反罪,而贺太师也被扣押,此事的审判权直接交到了太子手里……”
洛凰细细听着元凤的讲述,这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她心间,无一不是在宣判洛氏家族的死刑。
朝堂上的局势真是瞬息万变,让人措手不及。
不待查明真相便直接定罪,连朝中最有权威的太师贺仰止也遭受牵连,案件的审判还交给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