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漾发现,乔绿跟以前十六七岁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现在知道要脸了。
她叫的那声儿动静很小,助理应该是听不见的,就算听见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偏偏乔绿自己在意的紧,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倒叫池漾有点意外。
他含笑看着她那副做贼心虚不敢抬头的样儿,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脸都红了,阿雀儿。”
乔绿用力推他,他的胳膊却像是铁做的一般,紧紧箍着她的腰怎么也推不开。
池漾继续逗她,热息在她颈窝里乱窜。
“再蹭真起反应了,你要想在车上我是不介意。”
这话像是当头一棒。
乔绿顿时想起池漾把她扔在吉普车上那次,蓦地就冷静了,尴尬下失去的理智慢慢归了位。
随着这声“阿雀儿”,那道巨大的鸿沟再度横亘在她眼前。以及某些还未落下,却已然犹如泰山压顶般沉重的事实。
池漾感觉出她僵了僵。
半晌过后,抵在池漾胸口的手开始缓缓移游。
乔绿抬起头跟他对视,笑眼盈盈中略带了点风情和媚意。她今天画了哑黑色的眼线,稍加些情绪眼神就会显得更深。
这几乎是个不怎么会出现在乔绿脸上的神态。她与池漾的眼睛截然相反,一双瞳仁深黑的杏眼,十几岁起就是清冷沉静的。池漾看谁都含情,而她看什么都带着疏离,即使有兴趣了也如审视一般,大有一眼看穿的意味。
因此,饶是她刻意作出这副样子,却也有另一种不自知的冷艳美。
池漾用食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又想干什么。”
陈述的语气,仿佛将她看了个透。
他等着她揭开下文。
乔绿掌下就是男人的心跳,稳健有力。
两人姿势再暧昧不过,她的话却将他们之间那点影影绰绰都扯落到地上,暴露出那道实现实的鸿沟天堑。
“池漾,你说咱俩之间这算什么,你爸、你爷爷、你哥还有你弟弟都轮着番的来找我,四个人摆出来四种态度,又是好言相劝又是软硬兼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情根深种呢。”乔绿直视着他:“下一个来找我的是不是到你未婚妻了?到时候,如果我说自打咱俩重逢之后,都是你挖好坑等着我出现在你面前,她信吗?”
话说的格外直接、直白。
池漾脸上没什么变化,她的举动似是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
他的手移到她颈后,嗓音低缓:“现在就破罐子破摔,是不是还早了点?”
乔绿下巴仍微抬着。
池漾说的很慢,却比她还直接:“这不像你的风格,你应该再等等,等到纪钰找了你之后再过来跟我挑明,说乔家已经没了让我一家子都放过你,说你只想要自由不想被乱七八糟的人和事缠住。我要是还不愿意结束这盘游戏,你就再问我到底想干什么,要包你还是睡你,总得给个痛快话儿,再配上一张不耐烦的冷脸,这才是乔绿的风格。”
语气慵懒,带着若有似无的轻嘲。
乔绿眼里的笑意没了。
她怎么忘了,出其不意这招用在别人身上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可对付池漾这种擅长见招拆招的人,那就正好撞他枪口上了。
阴的阳的,软的硬的,她跟他来这套得过几回好?
“既然你都清楚,干嘛还说出来?”乔绿收了挑衅,神情恢复淡漠,声音不急不恼:“这样有意思么,直接说不得了。”
她惯会倒打一耙,池漾觉得好笑:“不是你先说出来的?”
他捏着她的后颈,将两人间的距离拉的更近。
近的额头都快抵在一起。鼻贴渐渐起作用了,池漾感觉能呼吸了,故意把鼻息打在她脸上。
乔绿嫌他把病毒传过来,扭头避开。
池漾不许她躲,蛮横地把她的脸转回来。
他收起了似笑非笑的一贯表情:“难听的话只许你说,不许我说,坏事也只许你干,不许我干。在别人跟前聪明知进退,就单对我横是吧。乔州官,自己放了好几年的火,现在连我这小老百姓点个灯都不让。”
他的语气逐渐变厉,乔绿一时不确定他是真生气了还是装的。
池漾很少发脾气不代表他脾气小,他这人被惹急了不会立刻就发作,永远都是几句话过后才能觉出来点端倪。
要不怎么是千年的狐狸呢。若他这样的也算小老百姓,这世上还有王法吗。
乔绿不说话,放轻了呼吸,整个人变得安静,和先前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池漾见惯不怪了,他用指腹抹了抹她的嘴唇,又缴械投降了。
“对我横就横吧,反正也习惯了。听你的,我现在就问你,那你的回答是什么?嗯?乔绿,你是愿意当我的情儿还是怎么着?”
保时捷穿梭在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