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石头里跳出来的猴子一样,反观姜暖药,简直腰都直不起来了。
热水打湿了毛巾,姜暖药让坐在椅子上的程驰转过身去,给他擦着出汗最多的后背。
擦到肩胛骨处,姜暖药看到一块十分明显的勒痕留下的伤疤,她轻轻摩挲着,疑惑道:“这是当兵时留下的吗?”
程驰感受到她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游走,此刻的他可以用心驰神往来形容,但还是在姜暖药说话时瞬间找回神智。
“对啊,用这个地方扛枪,负重跑,拉大绳,刚开始磨掉一层皮,后面长出来又磨掉,久而久之就成这样了。”
很多当时觉得生不如死的瞬间,扛过来后就觉得其实也没什么,比如现在,他就能很平常地说出来。
许是蒸腾的热水暖化了窗外的冰凌,此时的屋内像是春日的花前月下,姜暖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去当兵的呢?”
像他这种富二代,吃喝玩乐等着继承财产的大有人在,怎么也想不出他当兵的理由。
从姜暖药手里接过毛巾后,程驰擦着自己让人血脉喷张的身前,黯然思索道:“可能那时候觉得自己脾气不好,想进去改造一下吧。”
这个理由也不知道有没有说服姜暖药,反正她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让程驰赶快回被窝后,她端着水盆出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程驰毫无睡意,他还在回味着刚才暖药的手,摸在他身上的感觉,简直让他既兴奋又痛苦。
姜明堂裹着大棉袄在楼下叫了几声暖药的名字,问她程驰的烧退了吗。
在知道程驰退烧后,他才步履蹒跚地回房睡觉。
空调外机的运行声透过床缝传到屋里,这一冬天,程驰都几乎不开空调,今天是第一次,所以他听见不停轰隆的声音,甚至有些烦闷。
就在他起身想关掉时,姜暖药抱着被子推开门进来了。
原先打算关空调的程驰意识到她想干什么,又佯装虚弱地往床上一躺。
“咳咳,你怎么过来了。”
还带着自己的被子。
姜暖药其实都睡下了,但脑子里突然想到,前几年有个四五十岁的大伯就是因为晚上发烧没人知道,而烧成了脑膜炎。
所以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过来守着程驰,他这种什么事都能硬扛过去的性格,早晚得折磨死她。
“怕你晚上再起烧,我得守着你啊。”
原本就是夫妻床的大床,足够放下两床被子,姜暖药铺好后就按灭门口的大灯,只留床头的一个小台灯。
“睡吧。”和衣而睡的姜暖药掖了掖程驰的被角,伸手关灯道。
突然变暗的房间让程驰睁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睡在旁边的姜暖药,体内的躁动因子又开始叫嚣。
但还没等他着手干些什么,肚子里传来的叫声,立马就出卖了他。
突兀的声音吵醒了酝酿着睡衣的姜暖药,她才猛地想起,程驰一直都没吃饭。
“是不是饿了,我下去给你煮点粥。”
姜暖药就要起身,却被程驰伸手拉住了手腕。
“不用,睡着就好了。”
姜暖药裹上棉服,手扶在床边说道:“不行,必须吃饭,不然你明天肯定胃里难受。”
想着程驰出了大量的汗,姜暖药特意熬了一锅咸肉糜粥,半个小时后,她端着碗上了楼。
程驰正趴着玩手机,看她进来了慌忙收起来,也不知道他脸上的红晕是因为高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恹恹的。
“快起来吃饭。”
被程驰折腾不轻的姜暖药实在没有力气再喂他,吹凉后就让他自己抱着碗舔舔喝了。
再次关灯之后,姜暖药几乎倒头就能睡着,但程驰却仿佛满血复活了,拉着旁边的姜暖药说着话。
“说实话,我很少生病的,这次真奇怪。”他砸吧砸吧嘴,以前他的身体素质好得没话说,连医务室都没怎么去过。
姜暖药把他搭在自己头顶上方的光裸手臂拿下来,塞回他被窝里,然后说道:“发烧很正常,没什么奇怪的,快睡吧。”
程驰看她那避嫌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但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
“反正我就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发烧,因为半夜口渴,起来找水喝,结果迷迷糊糊从二楼楼梯上摔了下去,但家里没人,我就在地板上晕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还是保姆发现了烧得滚烫的我。”
命运没有馈赠你的,终将会给予你惊喜。
程驰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生病有人照顾是那么好的事情,自己被无限的包容和满足,就连病痛导致的脆弱心理都得到安慰。
这些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却被姜暖药毫不吝啬地给予着。
所以那些被蒙尘在角落里的过往,是可以被爱和关心抚平的。
不同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