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透过边缘参差的圆形洞口照入这座地下城。
利威尔带我来到与他初次遇见的地方,将我放到空地上之后,便当起甩手掌柜一般,坐到边缘凸起的岩壁上,屈起一条腿靠在胸前,手搭上膝盖。
“利威尔哥哥,你不来帮帮我吗?”我边踱步边问,用铲子在地上敲敲打打,判断从哪里下铲比较省力。
“不要什么都仰仗我。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嘁,真没意思。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
我已经走到了距离利威尔较远的岩壁附近。下一铲戳中的地方比之前任何一处都要松软,我注意到,铲子的旁边有一朵小花,从岩石与地面交界处的缝隙探出头,正沐浴着月光,随风摇曳。
柔软细腻的五瓣椭圆形花瓣,在月光照耀下呈偏蓝的紫色,仿佛沉眠地底的易碎美梦。
我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立刻扔下铲子趴到地上,低头凑到它附近,去嗅一嗅预想中的花香。只有淡淡的香气萦绕鼻间。
这花长得真眼熟,但是我一时想不起来它叫什么了。
“利威尔哥哥,这是什么花?”
听到我的呼喊,利威尔走过来,在我身旁蹲下。他伸出手,轻轻托住那朵花摇曳的花瓣。
“我也不知道。”月光之下,他的神色竟然柔和了许多。我光是看着就能感到轻飘飘的幸福。
“诶?不会吧?!”
“不要把我当成什么都懂的万事通。之前我来这里的时候,还没见过这朵花。也有可能是我根本注意不到,它实在是太娇小了。”
他的脸与我近在咫尺——不,也不能说这么说吧,应该是相对而言近在咫尺。我们之间依然有一段距离。
真是的,离我那么远干什么!不就感受不到令人dokidoki的体温了吗!
于是我当机立断,朝他那边蹭过去两步,将自己的肩膀抵住他的。就如我所预料的那般,他的体温隔着衬衫的布料传过来。
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瞬间僵硬的肌肉,我歪过头若有所思道:“那或许就是被小鸟带到这里的吧?它们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吃掉了花种,由于消化不掉,于是变成粪便排出体外——”
话未说完我的脑袋就被敲了一下。
“呜啊!你突然打我干什么啦,利威尔哥哥!”
“你不用把详细经过讲给我听。”他脸色一沉,马上从月下安静忧郁的气质型美男子变成了我熟知的黑脸暴娇洁癖型美男子。嘛,不管怎样都是美男子就对了。
“为什么嘛,是因为粪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说了,是我不好!”
看着利威尔一黑再黑的脸,我审时度势,双手捂住嘴巴,向他疯狂眨眼以示诚恳。
“知道了还不快干你的活?”他将我从地上拉起来,“给我拍干净裤子上的土,衣服下摆的也是。脏死了。”
“诶嘿嘿,对不起,我这就弄干净!”我企图用笑容掩饰尴尬,大力拍打身上沾到的尘土。可奇怪的是,我不仅没有变干净,感觉……还更脏了?
对了!刚才凑过去看花的时候,我双手撑到了地上,所以我手上现在全是灰,怪不得拍不干净。
我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利威尔,对他嘿嘿傻笑。
“真受不了你。”利威尔扶住额头,长叹一口气,然后从衬衫前胸的口袋里抽出一条叠好的手帕展开,俯身打量我。
“嘁。怎么脸也脏了。”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因为我刚才用手捂住嘴巴了嘛……私密马赛!红豆泥私密马赛!我在心里大声道歉,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微微撅起嘴,仰头看他。
摇了摇头,他一言不发地抬起手,先为我擦掉脸上的污渍,再捧起我的手,从手心、手背再到每根手指,彻底清洁一遍。最后,他捏住手帕的一端,将它当成掸子拍打我的衣服下摆,接着是我「受灾严重」的两个膝盖。
我看着他低头帮我拍灰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小鹿乱撞。有那么一秒钟,他的模样与我记忆中的母亲重叠了。当然,与母亲相关的回忆是来自我穿越前的。
“你明明这么温柔,为什么总是一副火大的样子呢?”
此话一出我就无比后悔。
糟糕,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他绝对、肯定、百分之百可能要生气了吧?!
“假如你没有说这句话,我或许还没有那么火大。”他冷冷瞟我一眼,停下手上的动作。
呜呜呜,他还是生气了嘛!唉,都怪我管不好自己的嘴……
内心正感到沮丧时,我手上突然被塞了个东西。咦,这既顺滑又柔软的手感……?我低头一瞧,原来是他的手帕。
这么快就结束了吗。唉,真是太遗憾了,我还想多享受一会儿呢。
“把手帕收起来,到边上去坐好。”语气简直像在调教一只不听话的小狗一般,他转身拿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