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准备和师兄促膝长谈的样子。
她其实有好多话要问师兄,关于爹娘,关于这段时间。
她看起来紧张又不安,掐着指尖等着师兄说出她不敢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答案。
栗榷知道她想问什么,简单讲了讲她被杜岚言带走之后的事。
她认真听着,努力回想了一下,似乎有点印象。
她拉着师兄手指,歪头困惑地问:“那是好多个月前的事情了呀?”
她最早的记忆便是爹娘将她从后山带出来,而今已距那日过了好些日子了。
栗榷没答,她又问:“我们必须走吗?”
他温柔地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认真道:“这只是一场梦,我们必须离开,不然便真的会死了。”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可还是犹疑道:“可是爹娘他们……”真实的不像梦。
栗榷捏捏她的脸蛋,莫名地,他忽然发现不知为何宜乐十分信任他,分明他才是陌生人。
“宜乐当真相信师兄说的话,离开可就见不到爹娘了。”
她点头,
“那我们可以过些日子再走吗?”她和师兄打着商量。
栗榷的确是这样打算的,她都已在梦中待了这么长时间,似乎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他们需要宜乐心甘情愿醒过来。
“自然。”他温声答应下来。
宜乐心满意足地笑起来,缠着师兄同他聊着自己近月来的趣事。
不出片刻,她便困了,手上还紧紧抓着被角,接连打了三个哈欠。
揩去她眼角的泪花,栗榷拉着她的手臂,作势要抱起她,道:“困了便睡吧,师兄送你回去。”
她点点头,顺着师兄的力道倒进他怀里。
关氏灭门那时,他曾跟着宜乐逛过这里,如今倒还记得路。
他抱着宜乐回去,撞见候在宜乐屋前的关父关母。
他们想来看看女儿,只看到空无一人的黑暗房间和凌乱的床铺,外套尚且挂在床头,宜乐不见了。
似乎知道她会去哪,两人并未惊慌,果不其然,栗榷这不就带人回来了?
三人一时无话。
他忽而有种拐跑别人家闺女被当场抓包的窘迫感。
敛起心神,他向两人恭敬垂首,关父摆摆手,知晓是宜乐去找的人,也不好说栗榷什么。
关母对他温婉一笑,眼中流露出感激,郑重且真挚。
栗榷微微诧异,抿了抿唇,掩下眼底情绪。
显然今日的话关父已告知了她,他们一家子,竟豁达且坦然地接受这莫名的话语,正常人都会认为他在胡言乱语。
来时他设想过,若是宜乐压根不记得他,或许他连关氏都进不来,或许还有难缠的长辈阻拦,届时难不成要动用武力解决?
栗榷与关父立在门边,关母动作轻柔地将宜乐放回软绵的床上,留恋地摸摸女儿的脸颊。
“你们打算何时离开?”关父轻声开口,怕惊醒宜乐,还转身出了门。
青年直挺的背影走在前面,栗榷回头看了眼屋里温婉的女子。
不怪宜乐不舍,若是他有这般父母,只怕也是这个结果。
谁愿醒来面对一个家人离世的现实。
“宜乐说想陪爹娘过完春节,届时我们才走。”
这么算来还有六七日,关父担忧道:“有些久了,会不会对宜乐有危害?”
栗榷说宜乐已经昏睡五日多,关父到底还是担心宜乐的。
“有前辈在照看她,您无需担心。”梦妖前辈应当还算靠谱吧,他嘴上说着让关父莫担心,实则自己也把握不准。
时间转瞬即逝,喜庆炮声迎来新春。
宜乐今日穿了一身明亮红色的新袄裙,小小只被关父抱着。
关母抬手抚平她虎头帽上的毛绒。
“娘亲,我们要去哪?”今日一大早便被捞起来收拾,她此时还有些困倦。
“今日天气好,我们去庙里逛逛,拜一拜。”她宠溺地揉着女儿的脸蛋。
关母自小便喜欢凡人的生活方式,便是因为她,关氏总是人间烟火气十足,没有半点修道的样子。
“师兄也要去吗?”她忽而睁大眼睛,看着刚刚踏出门的栗榷,惊喜道。
他墨发高束,一身墨蓝修身锦袍,外搭一件黑色裘衣,妥妥俊俏少年郎。
他微弯眼眸,对她点头。
关母抬手招呼他过来,笑道:“对,我们一起去。”
“你这臭丫头,方才还昏昏欲睡,见到师兄立马精神了是不是。”关父托着她,耍赖地蹭着她的脑袋。
“没有没有,娘亲救我。”宜乐咯咯笑起来。
几人去的地方不算太远,整体规模却十分大,自山脚攀登数十阶梯上去,漫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