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脑后,让她靠向自己肩膀,挡住她的视线。
像是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他们,只轻轻拍着宜乐后背安抚。
她还在呜呜哭。
栗榷垂下眼睫,他声音很轻,他说:“可是宜乐,你答应过师兄今日要跟我走的不是吗?”语气里满是哀伤,似乎在为她的食言而感到难过。
她不断摇头,滴落的眼泪沾湿少年颈边大衣的绒毛。
后来六日与家人相伴的温情让她忘乎所以,早已忘记那个困倦夜晚同师兄说过的话语,分明是她问的可不可以晚些走。
“我不是。”她哭到气息不稳,呼吸急促起来。
栗榷赶忙蹲下身,让她坐在膝盖上,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莫要再哭了。”他柔声哄道。
待稳定下来,她紧紧抓着栗榷衣袍,问他为什么。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当初她大哭一场便接受了现实,如今让她再失去一次,她却怎么也不肯面对。
栗榷忽然想起来,方才关父说的话,那是什么意思?
他有一瞬的猜疑,现在似乎有点头绪。
他们不像完完全全的梦中人,他让宜乐在现实中去找什么,宜乐梦中的他们如何知道现实里自己给宜乐留了东西?
且他们的气息很熟悉,像……
宜乐发间那几个守护灵器。
他们在银环上留下的气息,跟着宜乐入了梦,化成两人的样子,陪伴她。
他垂下头,同她说道:“宜乐,其实你爹娘从未离开你身边。”
她泪眼朦胧地看过来,半信半疑道:“真的?可是我见不到他们。”
现在同她解释她爹娘在银环上留下的气息,她或许不会明白。
“真的,现在和师兄回去好吗,师兄慢慢告诉你。”他无奈地擦拭她的眼泪,低声哄她。
梦妖百无聊赖的坐在碎石堆上,将漂亮石头一颗一颗抛起来,再听它们落地磕出的声音。
碎石边翻着肚皮酣睡的小兽在“哒哒”的杂音下抖了抖耳朵。
三日了,这个少年也不行嘛,怎么还唤不醒这个小丫头啊。
她伸脚点了点小妖兽,将它弄醒:“起来起来,我都没得休息,你也不准睡。”
刚动一下,石堆便哗哗滚动起来。
她干脆走下来,俯身抓起醒了的“墨烨”,兜着它出到洞口看风景。
好半晌,她像往常一样查看两人的情况,方回头,便与花苞里坐起来的人视线相碰。
“哇呀。”她吓得一哆嗦,立即冲栗榷龇牙怒道:“臭小子醒了也没点声音。”
宜乐正面向栗榷抹泪,听到她的声音,扭头看去。
梦妖瞬间噤声,任谁被一个可爱娃娃用湿漉漉的黑色大眼睛委屈地看着,都无法再生出脾气。
她轻咳一声,眼波流转,对着他们轻哼出声,放下小兽,慢慢走过去。
栗榷无言地扯了扯嘴角,松开宜乐的手站起身,向梦妖拱手道谢:“多谢前辈这几日的照看。”
“哎呀叫什么前辈,都叫老了。”她点了点宜乐的额头,“叫我白梦姐姐便好了。”
栗榷也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他道:“白梦前辈。”
“……”果然是不懂变通的臭小子,白梦咬牙。
宜乐初见她,愣愣地,她眨眨眼,吸了一下鼻子,瓮声瓮气的开口:“白梦姐姐。”
面前的女子一头银发,面容妩媚而妖异,眼瞳不似常人的红,她勾着嘴角,对着宜乐微微俯下身。
好漂亮,宜乐想着,像被迷惑了般,缓缓靠近她。
栗榷适时伸手挡住宜乐,将她往后带了带,同白梦道:“前辈,宜乐她还未开始修炼,受不得您的蛊惑。”
她无奈地撇嘴,掩去自己的气息,这是她身为梦妖自带的用于迷惑猎物的技能。
宜乐很快清醒过来,她揉揉眼睛,朝白梦乖巧一笑。
栗榷和白梦在讨论出去的事,宜乐坐在花苞里,怀里抱着白梦的小兽,手上握着拆下的银环,轻轻转动,她垂着头,视线模糊。
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来,砸在睡在她怀里的小兽身上。
师兄方才告诉她,爹娘一直在这些银环里,可是,她还是见不到他们。
有什么用呢?
“墨烨”被惊醒,它蹭了蹭宜乐的手臂,以示安慰。
“小丫头哭了,你不管管?”白梦低声道。
栗榷摇摇头,还是让她自己释怀吧,出去后再去找找她爹娘给她留的东西。
他们虽是在谈正事,实则栗榷一直在关注那边,宜乐一直哭,他还是有些无能为力。
末了,他走过去,拎走碍事的妖兽,取过银环装饰回她发上,让宜乐面向自己,告诉她明天离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