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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iod.12 花开两面(1 / 5)

新宿,折原情报屋事务所。

折原临也双腿交叠架在办公桌上,一手枕在脑后,惬意地躺靠在转椅上,手持几页复写纸,目光越来越深不可测。

岫野椋。女。十六岁。来神高中一年级。射击部部长、前美术部成员。母亲岫野知和子未婚生育,其父不详。

岫野椋。女。二十一岁。自由职业者,同时为七家以上的杂志社供稿,同时承接出版社的绘本工作。毕业于来神高中,没有接受大学教育。母亲岫野知和子,四年前因神经性肌肉萎缩以及晚期恶性肿瘤去世。

总的看来,不管是高中时代收集整合出来的,还是如今稍作调查更新的部分,情报所显示的岫野椋的家庭背景和人际关系都极为简单,这个人——单纯得就如同手边那叠没印字的空白复写纸。

哼。这是在看不起我吗。临也冷笑一声,把手中的资料揉成团扔进了字纸篓里。

就算附上了一些杂七杂八无关痛痒的信息,折原临也身为优秀的情报贩子,手里掌握的有关“岫野椋”这个条目的情报也少之又少——绝不可能是因为岫野椋真的就如资料所表明的那样单纯,他若是连这点端倪都察觉不到,那也别混了趁早洗洗睡去吧。

这根本就不正常。折原临也咬牙切齿地想。

从高中到现在,所能查到的信息增长与时间增长完全不成比例,甚至可以说是严重失衡——如果说高中时,是由于自己没把这个人当成重要角色放在心上,加之情报网还没建立,所以档案信息才寥寥无几,那么这种情况放到他情报手段极为成熟、消息网络四通八达的今天也仍未有所改观就说不过去了。

这样的现象背后只有两种可能性:人有问题,或者调查途径有问题;后一种往往最终也指向前一种。所以结论只有一个——岫野椋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折原临也仰起头长舒一口气,不知不觉有几分狰狞的脸色也缓和下来,视线落在桌角一只黑色文件夹上。那是矢雾波江在他的情报库里调出的另一份材料。折原临也淡淡瞥了一眼文件夹上的标签,陷入沉思。

也许只要翻开那个文件夹,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但老实说,折原临也也稍微有点自欺欺人地希望这只是个巧合,否则,一切便复杂得超出他的预计了。

标签上醒目的字样让他的双眼产生一刹那的刺痛——栗楠会。

风从没关紧的窗户缝隙间灌进来,微弱的凉意流入空旷的室内,很快消散不见。折原临也缓缓勾起嘴角,意味深长。他想,高中毕业前夕,他到底不该因为那点可笑的动摇就放过岫野椋。如果当初把事情做绝——彻底毁掉她就好了;那样的话,四年后的今天就不会发生如此愚蠢的重逢。

他拉开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排青鸟文库的《波德莱尔诗选》。随意横在最上面的就是他最近用过的、留给了岫野椋、又送回到他自己的手中的那一册。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默不作声的嘲讽,又像一个永恒的隐喻。

那是无数人的腐败伤口,是折原临也淬满毒液的獠牙,也是岫野椋百毒不侵的证据。

折原临也拿起那一册《波德莱尔诗选》。他的手指落在封面上,稍作停顿就翻开,又落在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每一页的内容他都烂熟于心,他敏感的不是诗歌,而是太熟悉月亮背面的东西。

随意翻到某一页后,他的手指拈起页边。

刺啦——轻轻松松地把书页撕了下来;刺啦——又是一页;刺啦——

折原临也轻轻地、神经质地笑起来。

一张张、一页页,波德莱尔在被撕裂。那种清脆的而又薄弱的声音给了他极大的快感。

晦暗的人心在遭到□□的时候,也会发出这种声音,轻盈的、随意的,代表着支离破碎和不复如初。

折原临也越笑越大声,他不能自已地把《波德莱尔诗选》拆得七零八落,然后一扬手撒向空中,纸页纷纷而下犹如雪花。他单手抵着前额,在飘落的诗节中笑得双肩不停地耸动。他手里捏着被单独留下的一页,上面印着那首被揉皱的《幽灵》。

他用脉脉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读。

“别的人用的是温情,支配你的青春、生命,而我,我却要用恐怖。”

你的温情,你的青春,你的恐怖,全都属于我。

全都属于我。

折原临把那页诗揉成一团扔进字纸篓,在垃圾入篓的瞬间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声,他在那种被遗弃的声音里,获得一种莫大的满足。

岫野椋原本是个存在感微弱的人,不过在高一第一学期的末尾,她竟意外地小出了一把风头。整件事的最初,从水户清见进入射击部开始说起。

美术部的社团活动往往结束得比较早,岫野椋时常背着画板拎着书包到射击部在校外租用的专门场地等水户清见结束部活,一来二去和部里的人也混了个脸熟,被允许进到射击场里面等待。

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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