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赏红挂灯有什么奇怪的。”
“怪就怪在明明都入了春,怎么还会发这么大的雾?”
“月沉阴昏,雾霾四塞,老祖宗都说过,此天象是亡祸之兆!”
“你们别说了……我怕……”
孙小妹说着,要去拎起浸在河中的马头竹篮,突然她尖叫一声,众人立即围了过来,孙小妹惊恐地指向河面,众人凑近一看,河面中央散开一团乌黑发丝。
突然有人高喊:“浮尸!有浮尸!”
大叫声此起彼伏,众人惊恐地逃离十华里渡口。
一颗头颅浮出水面,将河水吐尽,抹开青丝,露出脸庞的沈雁杳鄙夷不已:“愚昧!”
沈雁杳爬上岸,直奔十华里陋屋。
找了一圈,也不见苏顾影,就连床榻上的白无垠也没了踪影,沈雁杳心底陡然生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回到荒无人烟的十华里渡口,孙小妹丢下的马头竹篮仍浸泡在水中,竹篮里有海棠、白碧桃、连翘、林檎花、黄刺玫数枝,花朵娇媚多姿,挺拔有力。
沈雁杳蹲下身,发现花篮旁地面洇湿一片,她用指尖沾取洇湿处的褐色粘液,凑近鼻尖一闻,竟是血气!
“阿青姐姐……”沈雁杳变得愈发不安。
水声哗哗,一艘七板船正在靠近。
天地混沌,迷雾之中,隐约可见一个立身撑船的身影,此人腰间挂着一只酒葫芦,沈雁杳见状,立即起身就跑!
一只白皙之手伸出船帘,挥动两指,撑船人便颔首一礼,迅速丢下手中竹篙,凌空飞身登岸!
沈雁杳还没跑出几步,一只大掌猝然扣住她的肩头,回头看去,风十二面带笑意将她逮个正着。
“要去哪里?”风十二微微一笑。
沈雁杳身体右转,向后撤步,挣脱风十二的擒拿,她舒展双臂,屈膝后踢,将背在身后的武器踢出囊袋,这是两截约长四尺的刀柄,其中一截连接着刀刃,她伸手接住凌空而落的两截刀柄,将其拧成一体。
霎时,八尺紫云大刀迅风般朝风十二头顶劈下!
“砰——”
风十二双手合掌接住刀刃,他咧嘴一笑:“好烈的刀!”
沈雁杳恼羞成怒,转刀破开风十二合掌,厉光一闪,长刀横斩,风十二侧身翻转避开,低头一看,右手衣袖被划了道口子,他笑意更深:“有点意思。”说罢,他抿指做刃,以臂为剑,向沈雁杳刺来!
指如迅风,气势如虹,一股强大的内力直冲沈雁杳心口,瞬间四散开来,霎时,沈雁杳仿佛陷入了虚无缥缈的幻境,她只觉得身子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风十二疾速逼近!
“不得无礼!”
一声厉喝,风十二脚下一滞,身形止住,飘浮的衣袂还没落下,指尖刚好抵在沈雁杳眉心,沈雁杳屏住呼吸,惊恐地瞪大双眼!
风十二嘴角忽又露出了微笑,他轻轻拂袖,一阵徐风拂过,沈雁杳得以动弹,大口喘着气,连忙后退几步,风十二侧身让道,露出身后的七板船。
轻纱船帘和白雾一样迷蒙,沈雁杳看不清船里人,只见到一个深色广袖宽袍、正襟危坐的轮廓。
沈雁杳惊悸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船里人沉着道:“姑娘莫慌,我们并非想置你于死地。”
沈雁杳愣了愣,她即刻回神,高声问道:“那你们为何对我穷追不舍?”
船里人道:“这位风爷言行不端,欺负了姑娘,在下身为他的朋友,应当督促他的言行,因此特带他来向姑娘道歉。”
“虚伪!”沈雁杳怒道。
风十二指着沈雁杳鼻尖:“臭丫头,说话注意点!”
沈雁杳思虑一瞬,挡开风十二的手,径直走向渡口,厉声道:“既然你要做主,那么请你朋友将我的东西还给我!”
船里人问道:“什么东西?”
沈雁杳道:“一个木匣子,一个用绣帕包裹着的木匣子。”
船里人道:“那是你的东西?”
沈雁杳道:“并不是,可那是别人用性命托付于我的东西,却被这位风爷给抢走了!”她愤然地指向风十二。
风十二咬牙切齿,从唇缝中挤出两个字:“闭嘴……”
沈雁杳焦急道:“那是阿苏亲自托付于我的!如今她下落不明,不知是否出了事,生死攸关,我岂能不顾!”
船里人侧目看向风十二,声音低沉道:“拿来。”
“我……我没有……”风十二没底气地说道。
船里人不作声,风十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纠结片刻,他转身撬开船头一小块船板,将藏于船板下的小方盒掏出来,不情不愿地递进了船帘里。
只见船里人伸出缠着纱布的右手接过小方盒,他的五指纤长,骨节分明,甚是好看!
船里人询问沈雁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