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
沈雁杳喜出望外:“是!”
船里人扬手,木匣飞掠出去,沈雁杳跳起接住,顿时笑逐颜开。
船帘扬起又落下,刹那间,沈雁杳瞥见一角京元玄青色长袍衣摆,和那把缠于腰间的青光软玉剑。
沈雁杳脸色一沉,皱眉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把剑?”
船里人淡然道:“你认得这把剑?”
沈雁杳怒目横眉:“当然认得!这把剑是阿……阿苏的剑,为何会在你手上?”
船里人沉默了,他的指尖轻抚过剑柄,如同轻抚过情人的脸庞,小心翼翼,温情脉脉。
风十二双手抱臂:“因为这本来就是我主人的剑。”
“放屁!”沈雁杳破口大骂。
风十二道:“你……”
沈雁杳转念一想,恍然道:“你是不是叫林轩?”
风十二道:“放肆!不许直呼我家主人名讳!”
沈雁杳对船里人说道:“这么说,你的确是林轩咯?”
船里人没有即刻回答。
风十二余光瞟向船帘,察觉到透过薄纱传来的冰冷眼神,他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船里人沉默半晌,才应道:“是。”
沈雁杳双手将木匣供上:“喏,这是阿苏托我交给你的。”
“让我来!”风十二想要抢先接过木匣,却被沈雁杳避开,她向前挪步,来到七板船前递出木匣,沈雁杳微微侧目,鄙夷了风十二一眼。
林轩迟疑着伸出双手接过,这是一个三寸大的木匣,用一块桃花绣帕包裹着,他解开绣帕,打开一看,木匣里放着五枚铜钱和一个黑色方块。
风十二勾着脑袋向里张望,并用手肘碰了碰沈雁杳胳膊:“喂,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沈雁杳鄙夷道:“关你屁事!”
风十二斜眼看她:“姑娘家说话这么凶,当心嫁不出去。”
“你……”沈雁杳气急败坏,她不再理会风十二,转而对林轩道,“阿苏还托我带句话。”
林轩拈起一枚铜钱,神色怅然,声音依旧沉着冷静:“什么话?”
沈雁杳道:“多谢。”
风十二道:“什么谢不谢的,她让你带什么话了?”
沈雁杳比出两根手指:“就两个字,多谢!”
林轩一怔,蓦然想起苏顾影在杏柳汀回望他的那一眼,双眸噙泪,凄楚悲怆,他目光闪动,右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铜钱。
蓦地,不远处河岸传来低沉的喘息声。
风十二挺身护在船前,沈雁杳将紫云大刀横在身前,两人一左一右,警惕地环视四周。
雾气流动,熹微余晖中,两个肤黄白目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渡口,只见一人手持流星剑,喉咙一道灰白色伤口深可见骨,另一个身背偃月长刀,衣衫褴褛,浑身沾满干涸的血迹。两人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看上去就像两具死人骷髅,他们的刀剑如镜般闪着森森寒光。
忽而风起,撩开两人乱发,沈雁杳看见其中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惊呼道:“华都头!”
风十二看向另一个,不可思议道:“付长老?”
林轩霍然抬眼,神色肃然。
栖玄寺。
“乒乒——乓乓——”
药师佛塔下,毗卢宝殿内传来皿器瓷盘落地破碎的声音。
毗卢宝殿内富丽堂皇,左右不曾侍立梵天、帝释两大天王,唯独迎面正中供奉一尊金身毗卢遮那佛,双手合十,庄严端坐须弥座上,睥睨着堂下二人。
明月天怒道:“蠢货!你得罪了他,让五大派如何联手对付桃花阁主!”
荣若虚单膝跪在堂中,手扶落月剑,俯首不动,他声音冷冽如冰:“楚同得登门主之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此人居心叵测,春日宴假装重伤一定另有目的,我们岂可与这样的人合作?”
明月天呵斥道:“你懂什么!我们拿到墨匣才是最要紧的,楚同虽实力一般,可他掌控的是整个罗衣门!有那么多将士相助,我们九州第一的地位便无人能够撼动!”
荣若虚抬起眉眼,沉声道:“司主是想收服罗衣门?”
明月天长叹口气:“月影司成立这么多年,早已是众派之首,却也树敌颇多,若能拥有杀伐决断的权力,一统九州江湖,岂不天下皆欢!”
荣若虚道:“司主别忘了,即使一统九州,还有桃花阁那些前朝旧裔。”
明月天怒道:“那些余孽早就该死!你一人便足以扫平,我又何以为惧!”
荣若虚眉眼半垂,不发一言。
忽然,有月影卫来报:“启禀司主,血影剑客青萝已落网!”
荣若虚忽然握紧了剑柄。
明月天欣喜若狂:“当真?太好了!好极了!”
荣若虚冷声问道:“是谁擒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