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地里埋头苦干的□□偷偷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自腹诽‘到底谁才是亲儿子’。
……
就着暖融融的日头,田地里的村民一边翻地松土,为开春的耕种做准备,一边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打屁着。
“唉,田婶子,我听人说你家大志要说媳妇儿了,啥时候的事,看的那家的姑娘啊。”一个穿着灰扑扑打着不少补丁,衣襟处还污黑锃亮的妇女一边用镐刨着地,一边一点不耽误的同旁边那个叫田婶子的妇女八卦着问道。
旁边的妇女同样的穿着,只不过身上的补丁照问话的妇女少点,显然家庭条件更好一些。
“看好咧,看好咧!”一说起未来的儿媳妇儿,叫田婶子的妇女显然很高兴,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也不干活了,停下手中的镐头,站起身来直直腰,眉飞色舞的和问话的妇女搭起话来。
“就是咱村的,老刘家的大闺女,长的好看着呢,干活还麻利,像她姑。”田婶子显然很得意能说上这门亲。
“是那孩子啊!那可真不错,都是咱看着长大的,准错不了。”先开口的妇女搭话道。
“是呗,到时候办事时他王婶子你也来热闹热闹。”田婶子只好腰后也不敢太过耽误,继续开始埋头干活。
可不敢耽误了手上的活,全村人就指着这地过活呢。
“到时候一定去。”王婶子也就是搭话的妇女应和着。
“那、他田婶子你听说了吗?”王婶子说道这故意停顿一下,就等着人来问。
“听说什么?”田婶子也没让她失望,果然向她询问道。
“我大伯的二儿子不是队里的会计么,我听他说的…”说道这里还向四周瞅瞅,然后凑近田婶子,在她耳边悄默声的说道:“我听说啊腊梅好像要回来住了,户口都转回来了。”
“真的假的?”田婶子显然没有听说这事,很惊讶的反问。
“你看,咱俩这么多年的姐妹处着,我还能骗你不成。”王婶子听了田婶子的质疑很不高兴。
“那倒也是。”
她们口中的腊梅正是田婶子她刚刚说的和她未来儿媳妇儿像的堂姑姑,刘腊梅。
说起这刘腊梅那可是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当年刘腊梅的爹跟着八路军打鬼子,不幸牺牲成了烈士,她哥也沿着他爹的步伐当了民兵在后方支援抗日,后来也牺牲了。死的时候后才十八岁,还没娶妻,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的。家里就剩下腊梅和老娘俩,孤儿寡母的生活。
因为是烈士家属,解放后靠着腊梅姐老娘腌小菜的手艺,和村里人时不时的帮扶娘俩日子倒也过的下去。
腊梅姐长大后出落的那叫一个水灵,附近村镇有名的美人,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但她老娘就是不同意,非要把她留家招上门女婿,给刘家留个香火。
这可就不好办了,毕竟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别说乡下,就是那城里也没有哪个好小伙子同意做上门女婿,自己的娃跟别人姓的。
倒也不是没有同意的,但那样的人家他们乐意,腊梅自己也不同意啊。
于是腊梅的婚事就这样拖下来了。
一次艺术团下乡慰问演出,腊梅姐凭借着自己靓丽的外表和嘹亮的嗓门,一曲《东方红》力压艺术团那些小年轻们,狠狠的出了次风头,在艺术团团长面前露了脸。
接着又凭借着优秀的嗓音条件和老娘祖传腌小菜的手艺成功使艺术团破格录取,成了艺术团的一员,成为了城里人。
又在团里找了个对象,男方也同意入赘。结婚那天不少村民还去看了呢,新郎不愧是城里人,白白净净的说不出来的好看。
夫妻俩搭档在艺术团混的风声水起,逢年过节就去团长家拜访拜访,也不送什么贵重物品,就拿些祖传手艺腌的小菜。团长就好这一口,别人也挑不出错来。
腊梅姐感念当初乡亲们对自己和老娘的照顾,村里要有啥事了也都就帮就,这么多年下来虽然离得远了,但村里人也都念着夫妻俩的好呢。
在这些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村里人看来,腊梅姐就是顶顶有能耐的人了,如今听见她要回村住能不惊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