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一次药局两次胭脂铺五次,不过什么也没买,停在闹市口跟乞丐逗了会儿子鸟,之后去茶楼坐了三两时辰,期间未见什么人,太子爷茶水喝得有点多,茅房去了两次,其中一次是……”
方祁起初还仔细听,后面越听得恼,一股子熟悉的烦躁感直冲脑门。于是急忙抬手,示意属下不要再说了。
云翎这小兔崽子如此反常,肯定是没憋好屁。
方宰相凝神,思虑再三,下令加派京城巡逻人手,以免又让云翎给摆一道。
京城连夜加紧布防,第二日清晨,城内巡逻的卫兵成群结队,约莫是平日里的三倍。什么小偷小摸的,为虎作伥的,作奸犯科的,全都老实了,不敢当街横行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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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太子殿外,一只信鸽扑棱几下,发出“咕咕”声响,飞入金丝编成的鸟笼。
婢女赶来,一双青葱般娇嫩的手卸下绑在信鸽腿上的密信,装在银制托盘里。而后起身端起银盘,娓娓走进殿中。
“殿下,宫外又传来的密信了。”
殿内,伏在案前写字的云翎闻声抬起头来,整装坐好,展开成卷的密信。
密信简短,只一句话。
“城中无事,女公子一切安好。”
如今京城牙子泛滥,此前虽捉拿几名牙贩落网,但略卖幼童仍旧偶有发生,说明京城并非绝对安全。
云翎那日故意溜得方祁的眼线满城跑,猜想方祁多疑,定会坐不住,下令加强巡逻防他。城中太平了,宋沛宁来此云游也安全,正中云翎下怀。
云翎颔首,盯着手里的字条良久,仿佛能从字里行间瞧见女公子的模样似的。半晌后,自己缓缓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温文尔雅,仪表翩翩,清润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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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褪去初到的新鲜感,宋沛宁游玩的劲头开始打蔫。
究其原因,连吃多日京中吃食,脾胃乏了,越发想念临舟城那口甜的。加之宅子的事情迟迟不落定,宋沛宁跟着上了股子火,与裴钱霍一同出城看过两回,果真没见着十全十美的,回来便没什么胃口,也不张罗着说去哪里玩了。
这日,宋沛宁觉着胃里不舒服,想去找个医馆瞧瞧。
刚踏出客栈,便看见张屠夫家的囡囡在外面玩耍。宋沛宁暂榻的客栈与张屠夫的猪肉铺相隔不远,平日里一进一出总能看见张屠夫家的囡囡在附近玩耍。邻里街坊全认识囡囡,经常招呼囡囡来屋里坐,偶尔看天气太热,还会切一牙水果给囡囡吃。
小姑娘很乖,见谁都是笑盈盈的,她还记得上一次在深巷里见过宋沛宁,主动与宋沛宁搭话,一口一个“阿姊”,十分乖巧可爱。
囡囡今日穿了件鹅黄色的儒裙,娇嫩又活泼,她跟前坐着一个小少年,不知二人说了什么,囡囡笑起来,小手抓着儒裙下摆,露出一些害羞。
宋沛宁原打算就那么经过,仔细一看,竟发现是那日巷子里的少年牙子回来了!
几日未见,她本以为那牙子放弃了囡囡,没想到这狗贼兜兜转转竟又打起了囡囡的主意。宋沛宁暗暗撸了一把袖子,顿时也不知道胃痛了,气势汹汹朝着少年走去,横在二人中间,将囡囡护在身后。
随后瞪目怒道:“又是你?上次既已走了,今日又跑回来做甚?”
云翎见是宋沛宁,不仅没恼,反而眼前一亮,轻轻笑起来,“女公子别来无恙,我与囡囡甚是聊得来,正说到陀螺如何抽才能转得久,女公子可要听听?”
宋沛宁一听,恶狠狠地点点头:“好啊!”
说罢,屁股粘在长凳上,不走了。
不管云翎长得多温润标志,人畜无害,宋沛宁对他的恶劣印象算是先入为主了,横竖瞧他獐头鼠目,忒看他不上。以防这贼人对囡囡下手,二人走到哪里,宋沛宁就跟到哪里。
云翎十分有耐心,似乎对这些孩童玩得也了如指掌,陪着一起玩了陀螺,还跳了皮筋。云翎会讲故事,比茶楼说书先生讲得还要绘声绘色,一个大姑娘和一个小姑娘,全都听得入迷了。
不知不觉到了日落时分,屠夫张还是穿着那张骇人的染血围裙来接闺女,囡囡有些意犹未尽,想了想才问:“阿兄阿姊,囡囡下次还能不能再和你们玩?”
云翎点点头,宋沛宁看他点头,也急忙跟着点头,追加一句:“下次阿兄找囡囡玩,记得一定要叫上阿姊一起。”
小姑娘笑了,这才满足与爹爹回家。囡囡走了,宋沛宁也无意再多留。
云翎侧头,像是明白宋沛宁的心意,借着昏暗的天光,偷偷看了一眼她,然后转回脸说道:“天黑了,街上不安全,女公子也快些回去吧。”
通过一天的相处,宋沛宁对云翎的印象从“抱起来就跑的狗贼”,稍稍改观为“讲点情理的狗贼”。
宋沛宁拐着弯劝说他:“你……就算不做现在这行当,应该也会有好去处的,何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