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送目前是只白孔雀的某人离开之后,齐蓟回过头看向给她发任务来梦里见面的家伙。

“对了,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她问出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

“就叫爸不行吗?”

金发蓝眼的男人啜了口远渡重洋运来的葡萄酒,施施然放下玻璃杯,语调柔软,用一种引人垂怜的弱势眼神望着她,眼底偏又笑意盈盈,犹如有一抹温烫的日光在宝石蓝的细沙上悠悠流转。

“……你自己都说是在我出生前就战死了,光凭蹭住的身份就要让我再多个父亲吗?”齐蓟偏偏真吃这套,所以意志不太坚决地嘀咕道。

“这么说你确实挺抢手的啊。”他以手支颐,一根一根屈起指节数着。

“——给了你吃喝的养父,给了你血肉的生父,还有那只想用护送你赚到名分的小偷鸟,再加上留下预言导致你诞生的我……真辛苦,明明没多少遗产能继承,还要担负好几倍的赡养责任呢。”

他笑着打趣。

齐蓟面无表情:“幸好我还不用给你们养老。”

“没办法,你是我们仅存的希望了。就像老人家都会怕冷所以喜欢烤火,我们也会忍不住想亲近你一点嘛。”他说着还不安分地伸手过来摸着齐蓟的头发,手法近似搓弄猫脑袋。

齐蓟倒也没躲,虽然这是在梦中会面,可他的温暖和关爱都是真实存在的。

“那你平常是真的没办法随便出来吗?”她眯着眼问。

他们之间相处还感觉挺融洽,至少比跟正牌盛燃交谈愉快得多,齐蓟和哪个的交情都不浓,所以说实在的也不介意帮点忙让他俩关系倒置,给世界减少一分不可理喻的阴影。

“其实只要是月夜就行。但毕竟我是赖在他这借住的,该有点自知之明啊。那身体完完全全属于他,是他姐姐和母亲搜集了几千年生机才得以使他复活,我好歹认识他父亲,做不出那种抢人身体的事来。”他笑着说。

他倒是履行纸条上的承诺,能说的都说了,一点不像之前见面那么语焉不详。

齐蓟想了想,还是先警告他一下:“你不给自己准备好称呼,可别怪我之后发挥创造力哦。”

“你打算叫我什么?”他饶有兴致地眨着眼睛,很期待似的。

“你是小黄,外面那个是小绿,掉毛这位是小花,住在我卡牌里的是小黑。怎么样?”齐蓟在他掌下歪歪头,说完顿时感觉头顶那只不安分的爪子僵住了。

堂堂掌管艺术的神灵实在不能接受这种称呼,于是神情憔悴地折衷道:“那你叫我‘诺弥斯’吧……记得别在这个世界相关的任何地方叫我本来的名字,包括梦里。”

“为什么?”

“会被‘它们’发现。”诺弥斯按着那只木匣,“所有神灵都是它们上一次标记完成的猎物,普通人怎样都没关系,但你和我这样的相关人士每次呼唤出猎物的名号,都会让这个世界距离它们越来越近啊。”

齐蓟顿时想起先前那位女士的作为:“那……”

“我知道你想到了谁。她更像我们的父亲。虽为智慧,但也如出一辙甚至更胜于父亲地刚愎。她始终认为自己才是担任重建神代责任的存在,所以在将死时当然不觉得希望仍存。包括从你生父身上割下骨肉内脏的那时,她也是持刀人。”

诺弥斯说。此刻他满脸写着没办法阻止所以干脆放任不管,终于显得有些阴郁。

或许是他话中的某些关键词触发了什么,齐蓟眼前忽地一阵模糊,独立于声色场之外的小空间和人都倏然化作随水流走的浮沫,无声地破碎消散而去了。

整块黑琉璃似的剔透物质跃然眼前。

那其中缓缓浮现着模糊的景物,殷红的石榴、冰冷的河水、破碎的魂灵和……血。

一切都在无可阻止地崩塌,视角的主人在拼命奔逃,那只曾死死抓住她的大手这次推着她离开,因生性沉默,最后都没再呼喊过她的名字,给她留一句遗言。

眼前天光乍亮,她狼狈地抵达大地,却见到迸裂的大地上同样流着血。

那是滚滚的岩浆,是随着碎石沙砾呼啸喷涌的地下泉,是草木根系撕裂后流出的浆液,是令凡人闻风丧胆的魔兽被撕开的动脉,这些皆是她祖母与曾祖母咆哮着与那几乎不可伤害的无数怪物厮杀时飞溅而出的鲜血。

世界在灾难中骤变,土石却仍会避开她,树木仍会替她掩藏行迹。然而灾害仍未退去,大地的挣扎却在不祥的渐渐停息,像临终的病人开始变得平静。

女神咬着嘴唇压抑住悲痛,即使躲避攻击不及摔倒,也喘息着再次起身迈开步伐,一刻不停地逃啊逃。

终于,她被握住手腕拉进盾牌之后,望见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一如齐蓟曾游览过的其他世界的情况,众神在未境之兽的攻势下终究不敌。

仅剩的幸存者汇聚在一起时,每个都失去了父母或兄弟姊妹,更无暇顾及身为半神同样会被

最新小说: 黑天命x妖天圣 全村都是真仙,你说这是普通村庄 靠强化子嗣我长生万古 诡道,这个世界太疯癫 天道图 古神修仙传 独断万古之后,竟要被灭族 玲珑塔 凡人救赎之路 民国异墓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