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不可胡说!”袖舞喝了她一句。
吕姨娘伸手拦了一下袖舞,拧眉说道:“到底怎么回事,碧荷你说清楚。”
碧荷被袖舞吓得发抖,颤着声音说:“今儿早上,姨娘出了府,二姑娘在院子里的池子旁见到了大姑娘,当时二姑娘叫我回屋拿帷帽,后来听厨房的张婆子说,她听见、听见大姑娘和二姑娘起了争执,吵了几句,后来就看见二姑娘落水了。”
“张婆子亲眼看见蕴意推淼淼了?”吕姨娘一日之内连受惊吓,还是沉稳地问道,方才祝蕴意等上几个时辰,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我不知道。”碧荷一着急,想不起来张婆子到底是怎么对她说得了,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袖舞见她哭了,想来也是吓傻了,便吩咐旁人去叫张婆子过来,安慰碧荷道:“别哭了,等张婆子来了就知道了。”
等了许久,张婆子才过来,她一脸慌乱,见到吕姨娘便跪在地上:“不知姨娘叫我、叫我有什么事?”
张婆子头也不敢抬起,袖舞说:“二姑娘今日落水,是你看见大姑娘把二姑娘推下去了?”
张婆子听见落水二字身体颤了一下,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回道:“对对对,是大姑娘推的,我还听到她们吵起来了,二姑娘说大姑娘头上的碧玉簪子是她丢的,要大姑娘还给她,吵得很是厉害——”
吕姨娘打断她的话:“这么说,你在旁一直听着?”
“我、我也不敢管主子们的事。”张婆子的头更低了。
“把头抬起来,说说她是怎么推的?推的后背还是前胸?”吕姨娘的眼里满是寒霜,那簪子是她给她俩的,一人一个,淼淼知道,当时还跟她生气了,一整日没和她说话,也不肯再戴那簪子了。淼淼早和她发过脾气了,不可能再因为簪子的事和祝蕴意起争执。
张婆子牙齿颤着,发出磕磕碰碰的声音,抬起头说:“推的后、是前胸!推得前胸!”
“你这老仆,既然看见了,怎么还会是折返的碧荷将淼淼救上来了?你当时又在干什么?”吕姨娘寒声道,这张婆子至今不敢看她,说得话又毫无根据,分明是在说谎。
吕姨娘开口诈道:“何况——淼淼醒了,她说不是蕴意推的。”
“醒了,二姑娘醒了,”早已吓傻的张婆子喃喃,又磕头道,“是我看错了,二姑娘是自己失足落水的,我看错了。”
袖舞上前一把抓住张婆子,说道:“污蔑主子,你可知家规如何?”
“老奴知错了,老奴是迷了心窍诨说的,求姨娘开恩。”张婆子祈求着,苍老的脸上已是一片灰色。
吕姨娘不再看张婆子,从她身旁走过,睥睨着她道:“家规处置吧。”
袖舞松开张婆子,吩咐道:“来人,张婆子污蔑主子,以下犯上,杖二十,赶出府去。”
碧荷狠狠瞪了张婆子一眼,她虽然不太清楚姨娘是怎么审出来的,但知道张婆子诓骗了她,她撇撇嘴,不愿再看求饶的张婆子,进屋看二姑娘去了。
一进屋,秦医师正在给二姑娘取下银针,二姑娘看着比方才清醒多了。
碧荷红着眼睛,刚止住的泪水又淌了出来:“二姑娘,你清醒了?我是碧荷,二姑娘还识得吗?”
祝淼淼清醒了一会儿,反应有些迟钝,半晌才说:“不认得了。”
屋外边吵吵闹闹,屋里边哭哭啼啼的,加之身上的痛感,祝淼淼才惊觉她不是在做梦。
“我这是怎么了?”祝淼淼一说话,喉间疼痛难忍,头也沉重得很,浑身没有力气,就连胸腔也是疼痛得很。
碧荷擦了擦眼泪:“二姑娘落水了。”
“落水?你们怎么都叫我二姑娘?”祝淼淼只记得她高考完,和朋友出去旅游,一辆车朝她撞了过来,醒来就到了这里。
秦医师叹息道:“二姑娘,你落水失忆了,等身体好了,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二姑娘。”祝淼淼对周围的一切感到陌生与害怕,眼前的俩人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况且她被车撞了,也不该是这种感觉。
一串不属于她认知的信息闯入她的脑中,祝淼淼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