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坪。一株几层楼高的酸枣数矗立于平台之中,它向左伸出一节粗壮的枝丫,垂吊的麻绳挂着副秋千,散落的几颗光溜大石块浑然摆开自成一套凳椅,默默等待着他们。
平台外圈长满天然的灌木丛,一条窄窄的花岗岩台阶隐藏于酸枣树后,被灌木所遮不知通往何方。
萍萍貌似走累了:“不念就算了,我不要听你的破故事。死登徒子,带我来这种地方,姐姐我累了,我要休息!”
“…”可她的样子不太像生气。
“…你是傻的,拉一下我啊,我都要让你气死啦!”她蹲下身去,斜斜地仰望颜华,那样子比撒娇还娇。
天啊,救命。
“…”颜华仿若被电击中,那一刻耳里分明响起了雷鸣,炸得脑中轰轰作响。
“你是瞎子?聋子?傻子?还不过来!”萍萍蹲在路中恨恨地扬起脑袋,黑发微乱,挺直的鼻梁渗满汗粒。她左手捏着易拉罐,探出骨节分明的右手掌。
颜华慌忙回到她跟前,单手去牵她。
坐在石块上,他才看的明白,路面向右拐了进去变成一条仅仅能过两人的窄路,比来时的那段石路更陡,两边长满密密麻麻高过人的毛竹,弯弯曲曲深入茂林。
颜华问:“你...要不要坐秋千?”
好不容易才拉萍萍上来,而她坐于石上已半晌无话,自顾望向小路喘气。
他从布袋里拿出瓶矿泉水递给坐在前边的萍萍。
萍萍坐的位置让他只能看到她的侧背,清风过岗,有淡淡幽香飘入鼻孔。
“不坐。”萍萍没接他递来的瓶子,她把吸管抽出来捏在手心,举起可乐仰头倒干,极其不舍地舔了几舌头。慢慢站起身来踩扁锡罐,掏出塑料袋,把易拉罐和吸管都装进去打好结,回过头来,递交给颜华。
他仰面单手接过,余光落在她傲人的双丘底端,脖子根刹那间熟成红果。
“傻子,别找了,这地方像有垃圾桶吗?”
他把塑料袋系在布袋的提绳上:“你...来过?”。
萍萍没理他。她移步坐往距他较远的圆石上,从烟盒里抽出根烟,抿在嘴里,两手四处搜寻个遍,遂把烟盒朝他一扬,声线慵懒而浑浊:“你...有火吗,要不要?”
颜华懵怔了几秒,火干舌燥,喉结不停活动,他倏地转身站起,拽来瓶水猛烈豪灌,瓶子霎时见底。
就要冒烟的火苗堪堪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