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宗明的首肯,接下来推进就顺利很多。
等到夜市开市前一晚,明明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但李玉舒却依旧紧张得心怦怦跳。
所幸的是李宗明这次来京城顺路把她贴身侍女带上了,至少在生活上省力很多。
李玉舒趴在枕头上,忽然出声:“绿芽,明天陪我去京郊承恩寺上头香吧。”
绿芽点点头,“那等下奴婢去和掌柜说一声,让他备好马车。”
“嗯。”
现在万事俱备,明天拜拜菩萨,捐够香火钱,应该东风也会吹到她这儿吧。
五月,春末夏初,整个京城都被吹绿了,京郊更甚。承恩寺地理位置颇为偏僻,虽名气大,但香火客多为世家贵族,总体仍较清净。
李玉舒为了那柱头香,难得起了个大早,就怕出意外被人抢了先。
不过可能真是她来得太早,寺门未开就候在门外。
等她上完香,和在后院禅房和悟净大师谈完出来,才有隐隐约约的人声从前院出来。
李玉舒在后山桃林慢悠悠逛着,忽然生出几分热意,上下摸了摸,“绿芽,我的扇子呢?”
绿叶不解:“小姐,扇子您自己拿着的呀。”
想起刚刚从禅房出来的情景,她无语沉默片刻,就这么一会儿居然就能落下东西。
“......我好像把它丢在悟净大师的禅房了,你去帮我取一下吧,这儿景致好,我再玩会儿。”
等绿芽走后,看着漫山遍野的花,久违的情致起来,她又往里走了走。
可万籁俱寂、只有几声鸟鸣的山里,此刻却忽然模模糊糊传来几声异响。
有些距离,听不太真切。
她又绕过一座假山,往桃林深处走去。
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李玉舒呆愣在原地,倒吸一口气。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黑衣蒙面人的尸体,空气中的花香和弥漫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叫人几欲作呕。
而离她最近的谢临,亦是一身黑袍,但后肩处有一道明显的刀伤,雪白的中衣和翻开的皮肉都暴露了出来,伤口处还在汨汨渗出鲜血。
余光瞥到她时,谢临亦惊诧了一瞬,就是这一分神的功夫,剩下三个黑衣人又趁机冲了上来。他提着剑,纵然武功高强,可负伤后,明显无法从围攻中脱身。
几人缠斗时兵器相撞的尖锐声响倏地让她回了神。
鼻息间充斥的腥气让李玉舒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闹着玩的,而是搞不好下一秒就要出人命的事。
她看着打斗在一起的几人,心里默默对谢临道歉。
等她跑到前院,一定会帮他找来帮手的。
对不住,她还是先溜了。
“不好,那女子想走!”
其中一人一看她往后退的动作,淬了冰的目光扫过来,立马抽身往她这儿冲过来。
但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李玉舒还没反应过来,腰间一紧,就被人提离原地。
下一秒,山崖林木急速从她眼前划过,整个人失重般急速下坠。
*
“小娘子?”
耳畔传来几声呼唤,将她从混沌中拉了出来。
李玉舒费劲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淳朴的农妇脸。
“你总算是醒了。”
李玉舒头疼得快炸开了,在心底那一万个疑问出口前,她舔舔嘴唇,嘶哑着问:“水,水。”
直到冰凉甘甜的水顺着喉管到胃,喉头那股火灼般的痛感才消失大半。
听着薛大嫂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她才慢慢将事情串联起来。
被谢临带着跳下山崖后,两人中途跌到了一棵大树上,她的后脑勺重重磕了一下,失去了意识。
“我家男人去河下游村子帮猪看病,在河边上看到了你还有另一个俊俏的小郎君,都躺在那,后面一看还有气儿,就把你俩带回来了。”
“他呢?”李玉舒转了转眼珠,这间简陋的房间里除了她这的一张小床外几乎不剩什么摆设。
薛大嫂说:“咱家只有两张床,太窄。那位小郎君伤比你重多了,放在另一边了。”
直到她不顾薛大姐阻拦,慢慢挪到另一边的小房间里,看到谢临躺在床上的样子,才明白她说的“伤得重多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往日总耀武扬威神气得不行的男子此时却像失去了生命力一般,趴卧在床上,眼睫紧闭,露出的半边侧脸毫无血色。他的肩膀和胸膛处缠上了重重的纱布,却依稀可以瞧见纱布下的粉红血痕。
虽然平日总和他不对付,而且自己这次受伤还有部分是他的原因,但看着之前生龙活虎的一个人这样躺着,李玉舒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像是被一块大石头重重压着。
薛大嫂叹了口气,“这小郎君三天里一直反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