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地上一坐骂骂咧咧就道不干了。南玺把火把插在一边我堆出来的土丘里坐在我旁边,拿着只小罗盘问我道:“咱刚才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我喘着气,闻言回头看了一圈周围的植被,发现这里的地形惊人地相似,四周像棱镜一般,就差把我和南玺给倒映进去了。我有些傻了,和南玺对视一眼,我说道:“别看爷啊,我一到晚上那就是个路盲,更别说这儿连个脚印都刻不出来的地儿了。”
南玺摇了摇头用火把指了一圈边上的藤蔓,说道:“不是,你看这个。”
我顺着看去,他又让我仔细看,我终于发现这周围诡异得让我觉得像棱镜的原因了:
周围的藤蔓缠绕的姿势完全一致,就连分支的数量和粘贴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我专门对比了最下方垂着卷曲窝进树林深处的小芽,每一个方向的垂蔓都有同样的一枝芽往下卷进去!
我顿时冷汗就下来了,问南玺道:“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
“这条路是有人设好的。”南玺答非所问,“进来的人不注意,都走不出去!”
“那不可能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总有人发现并标上记号的!就算他们逃不出去,他们的记号和尸体肯定还留着啊!而且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算拨乱这里的藤条不是吗?”
我说道,“除非……除非有人定期检查并清理这里???”
“有什么人为清理是能将藤条全部缠成这样的?”南玺用火把光晃了晃远处的藤蔓。
“……那你觉得不是人为的?”我看了看他,心说你搁这儿跟神棍宣传玄学呢。
“有时候,亲眼所见,亦非真实。”南玺说着,站起来向东边的藤蔓走了过去,走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站住脚步回头对我说道:“空间折叠对称,你知道吗?”
“什么玩意,科幻不属于我的领域范围。”我朝他骂道,“要是鬼打墙的话我还能搞一搞。”
“一会要是有两个我出现,做好心理准备。”南玺悠悠说道,“最差的情况,就是这两个我有着不一样的思维,并且都觉得自己是正品,想要杀死另一个——”
“卧槽你别他妈吓我了,我精神很脆弱的我!”我骂道,“你要不还是他娘的回来好了!”
南玺没听我说话,事实上,他一直朝着他走去的那片黑森林凝视着,背对着我,固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时间静止一般。我不禁大骂,催道:“你倒是他娘的动一下啊!回来还是过去有个数啊!”
我话说到一半,他才终于动了,朝那边继续走去,脚下的泥沙枯叶踩得沙沙响。但这种感觉十分奇怪,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是他继续走动不是因为我在催促,而是因为别的东西迫不得已地移动。
我一身的冷汗,扣着地面的手臂都在抑制不住地狂抖。心中大骂,这人吓人是真他娘的吓死人,青衣说得对,这人就是一不折不扣的疯子!
不过经他先前这么一提了,他的步伐一过中线我就立刻看向了四周藤蔓前的对应处,心都卡在嗓子眼,生怕真出来了个什么黑影子跟我说一句“嘿我回来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藤蔓,还是没有回头,这让我越来越慌,心说这该不会敢在爷的眼皮子底下有孤魂野鬼给他附身了吧。南玺呆在那里,不知道是在看藤蔓后的黑暗还是在看那藤蔓的结构,终于伸出了手捏了捏那底端的嫩藤,同时侧过脸观察其他几边木藤的反应。
我也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忙打着火把四周看去,无奈距离实在隔得太远了,又是在一片黑暗之中,便朝南玺吼道:“你摆的幅度大一点!这样看不出来!你把它直接举上去试试!”
我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也不知道他动作了没有。但是这次我清晰地看到,除了他站的那边之外的其他几个方向的同位新枝,在无人触碰且无风的情况下,全部都升了起来,不是往上飘一下,而是就那样固定在空中,不动了。
娘的。
我无暇再去管南玺神不神经病,大骂一声,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