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跨年一起涮个火锅,结果哥儿几个在海底捞门口从十一点一直坐到两点半也没排到号。吴邪吃着门口的粥配水果和爆米花,已经差不多了。胖子一直骂骂咧咧地说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大城市的人满为患,往包里装了不少锅巴。解雨臣补了不知道多少集史努比,秀秀和我疯狂炫入酸梅汤一直跑厕所,黑瞎子和吴邪胖子一直在试图拉张起灵聊骚,后者勉强没睡。
“都说了要提前预定了,你他妈还偏跟我说‘谁大过年他娘的跑出来啊’,你看跑不跑出来吧,排队排到明年了。”吴邪对胖子破口大骂。
“嘿!怪起胖爷我了,胖爷就是不知道一个火锅店能被小年轻宠得这么火爆嘛,你懂,你懂你他娘的怎么就不能坚持一点呢?反驳我啊你倒是!”
胖子也不甘示弱,“那你说,现在这情况,晚了,让人家大花搞点钞能力来,那也不得行啊!排队就是排队,主席都不能插队!你只能说提前预定,让大花把你火锅店场给包他个五个小时,那你也不能插队,我们是他娘的素质社主人。”
“那就整点高档的嘛。”我用手推了推低头看平板的解雨臣。
“高档的肯定也满了,你难道要我踹一房间人出去?”解雨臣淡淡道。
结果就是,熬到三点,跟着吴邪提出来的临时计划,我们几个去小卖部买了几支仙女棒,玩完就各回各家了。我和解雨臣精疲力尽地开门,我就瘫在了沙发上:“这过的什么狗几把年啊。”
“不是,是兔年。”解雨臣说。
他进厨房拿了一瓶红酒,盯着标签看了半天,然后拔开木塞,拿了俩红酒杯倒上,说:“咱自己补过吧。”
“呃,”我有点勉强地接过了红酒杯,“我喝了一百吨酸梅汤,不太灌得下。”
“这是红酒,不是糖水。”解雨臣给我气笑了,看我的眼神带着有钱人特有的悲悯。
我受不了他的眼神,于是低头抿了一小口,那香甜说不出来,但是真他妈好喝。我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品酒咂嘴,解雨臣不知道又从哪里翻出来一个烛台,上面还有没烧完的蜡柱。他放在餐桌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燃。进家门之后暖了很多,他毛衣挽到了手肘上,露出的一段小臂肌肉非常好看,我忍不住用手指在沙发上描了几下。
我们进门的时候都懒得开灯,他这一点蜡烛非常有感觉,我就“哇哦”了一声。解雨臣从冰箱里翻出来一排小熊形状的巧克力慕斯放在桌上,又备了刀叉和盘子,啧了一声跟我说:“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不是速食就是剩菜,不适合跨年。”
“没关系的吧,吃速食呗,有那个感觉在就行了,”我把酒杯放下,“而且吃零食都已经差不多饱了吧。”
“那是你们几个老六,吃饱就跑,我是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解雨臣翻了个白眼,从冰箱顶端拿出来一个小盒子,“吃个苏式焖肉面吧。”
结果我嘴上说着饱了,面出锅之后还是半碗都进了我肚子里。我满足地瘫在椅子上,盘子里还有半个小熊慕斯。
解雨臣一边喝着酒,嘱咐我别撑死自己。我可能有点喝高了,反正莫名其妙地就突然很开心,哼唧着说:“这是我们的烛光晚餐诶。”
“是啊。”解雨臣觉得我喝多了好玩,“但是这个太简陋了,明天初一,晚上带你去吃个高档一点的烛光晚餐。”
“没关系啊,我不想出去。”我又喝了一口,这个红酒真的非常好喝,还挺甜的,但是一点都不黏嗓子,又有一点青柠一样微微麻舌头的感觉(那肯定不是青柠,但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喝醉肯定不是我酒量的原因,肯定是喝太急了,“在外面吃饭一点氛围都没有。我不想听餐厅放的那些音乐,就,安安静静的,就好了。家里就很好,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才叫做他妈的烛光晚餐嘛。”
“好。”解雨臣笑吟吟地听我讲,“把食材订回来,给你布置一个安静的丰盛的烛光晚餐。”
“不要光给我啊,你不喜欢吗?”我趴在桌上,去拉他的袖子。
“喜欢啊。”解雨臣深邃的眼睛凝视着我,在烛光下,他脸上的轮廓更加有棱角,精致得像个绢人。
“喜欢什么?”我理智还在,但是既然他都把我当醉汉了,难得有机会逗他,我当然要演一演。
“喜欢在家里,静静的,就我们两个。”解雨臣说了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如果有烟花就好了,但是北京不让放。”
“害!”我见他真的在认真思考,笑着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哪儿要那么复杂!”
解雨臣轻轻抓住了我的手臂:“这叫仪式感,反正又不用你来准备。”
“哪儿要那么多仪式感,我们市井小民就是要教你们这些大户人家什么叫平平淡淡才是真。”我说道。
我说完就开始对他动手动脚,解雨臣半句“那你怎…”收了回去,开始抓我的手。我刚被他抓住就挺起腰来想趁机亲一口,被他躲开去:“一身的酒味,去洗洗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