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些,嘱咐了槿汐盯着一应安排,又唤李长去回禀玄凌。
做完这些,便是玉娆的姻缘了。甄嬛让沐黛小心打探清楚了,便在一个七月流火、天气转凉的午后,由玉娆陪伴着出了门,一壁闲庭信步,一壁环视御苑风光。
彼时天气宜人,莲碧无穷,格外使人心静。甄嬛全无观景的心思,玉娆倒是在后面扑蝶玩得开心,冷不丁见前面走出个眼熟的男子,弱冠年纪,锦衣华服之下,年轻朗然的脸孔微有与年龄不符的冷清神色,细细辨认,他的轮廓与眉眼与玄凌和玄清有几分相似之处,正是先帝幼子平阳王玄汾。
他迎面而来,拱手安静道:“臣弟见过贵妃娘娘。”
因着他与玉娆之事,甄嬛瞧他颇是顺眼,勾唇一笑,和气道:“九弟好。”
她唤他“九弟”,这般熟稔而亲切,完全是姐姐的口气,而不是循礼的一句“九王”。玄汾感知到难得的温和与亲切,眼眸瞬间明亮起来,微笑时露出洁白的一排牙齿。他这般疏冷的少年,微笑起来却如涓涓暖流,煦煦阳光,身上的明蓝色提方格纹茧绸长衫微微颤动,亲王贵重中自有一份少年儿郎的颀颀英气。
再揖手,已换了口气,道:“贵妃嫂嫂往何处去?”
甄嬛瞥一眼玉娆,轻笑道:“看着午后天气好,温太医嘱咐了要多出来走动走动。”她打量他两眼,又含笑道:“天气转凉了,九弟怎么穿得这么单薄,该加些衣裳才是。”
玄汾道:“多谢贵妃嫂嫂关怀。方才去请安时,母妃也提醒了。只是玄汾觉得太过饱暖会叫人意志软弱,故而择了单薄些的衣衫来穿。”
甄嬛将玉娆眼底一抹欣赏收入眸中,点头赞叹:“富贵太过往往叫人堕落,身在帝王家,九弟能有这分警醒是很好的。只是身子到底也要紧,若身子坏了,再意志坚强又有何用呢?”
玄汾再鞠一礼,恳切道:“多谢嫂嫂关怀。”他笑时一对眸子烁似寒星,倒似极了玉娆明眸点漆。
知晓玄汾是入宫来向庄和德太妃和顺陈太妃请安的,甄嬛便问了太妃起居安好。正絮絮间,玄汾蓦然一望甄嬛身后,只见芽黄轻衫的玉娆好奇地看着他,那一脉绫裙似拢住了一褶一褶阳光,轻灵如四月带着花香的风,叫人见之欣悦。
玄汾暗怪自己不察,忙退开一步,垂首道:“这位未曾见过,不知是……”
甄嬛明了他的心思,招了玉娆上前执了她的手道:“九弟不必见外。这是我娘家小妹玉娆,暂住宫中陪我的。小妹年幼不懂事,轻易不出来走动,难怪九弟觉着眼生。”
玉娆素来伶俐,虽只听了半句,但如何不知玄汾做何猜想,不觉涨红了脸,跺脚冷笑道:“难不成略平头整脸些的都要嫁与你那位皇兄么?我偏偏就不是。”
玄汾大约没见过宫眷这般口无遮拦的,不觉惊愕抬头,目光方落在玉娆秀脸上,不觉一怔,旋即脸上一红,忙低下头去。
这般一见钟情的戏码,甄嬛也曾对玄凌用过,只是不及这二人是真正的情真意切罢了。她轻轻拉一拉玉娆的衣袖,嗔笑道:“什么嫁不嫁的,女孩子家嘴里没半句遮掩的。”说罢向玄汾笑道,“我家小妹被母亲娇惯了,难免不懂宫中规矩,九弟不要见笑才是。”又促玉娆道:“还不见过九王。”
玉娆此刻对玄凌并无厌恶之情,不过是话赶话了,不忘端庄地施了一礼,忽而含了笑意道:“也难怪王爷错认了我。想来宫中略有姿色者皆是受皇上雨露恩惠的,以致王爷如此猜想。”
此言露骨,甄嬛心中虽想笑,但表面上还是沉下了脸,叱道:“越来越放肆了!这也是女儿家可以混说的?”
玄汾倒不以为忤,只淡淡笑道:“那也得姑娘的确颇具姿色才可,若如东施黄妇一流,玄汾自不会揣测了去。”他微一红脸,口角含了一缕笑意,“姑娘如此心性,连皇兄富贵也视若无物,想来唯有六哥盛名才能入姑娘的眼了。”
玉娆尚未出阁,闻此颇为轻薄之语不由恼得涨红了脸,斜斜瞄他两眼,冷声道:“莫说帝王将相,世族公卿,纵然是清河王名冠京华,我甄玉娆也未必放在心上。况且宫门宦海里见不得人的多了去了,我情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也断不入宫门王府半步!”
沐黛见玉娆动了真怒,应对失仪,玄汾又素来是个孤拐性子,少与人来往,与柔仪殿亦无素来的情分,不由吓得变色,忙去捂玉娆的嘴,口中笑道:“四小姐必是午膳时吃了两口酒,现下酒劲上来了。王爷别见怪!”
玄汾低头默默,并不恼,反而嘴角不由逸出一丝浅笑,拱一拱手道:“失礼,是汾小觑姑娘了。”
玉娆心直口快,话一说完,又是气恼又是懊悔,羞得满面通红,一言不发,转身即走,沐黛眼见拉不住,只得匆匆追了上去。
甄嬛轻嘘一口气,温言道:“小妹素来口无遮拦,并非存心刁蛮,王爷勿要见怪。方才王爷说太妃饮食不振,明日我也该去看望。”她顿了顿,悠悠然道:“太后一直病着,小妹不能得幸拜见。庄和德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