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振袖,剑光飞驰,宛如云间现游龙。砍刺劈挑,步伐腾挪,卷起一地落叶,化作一道烁烁金链,盘旋而升。 清隽的少年树下舞剑,稚嫩的眉眼间已经隐现来日锋芒。 金黄色的叶片恍若游龙之鳞,在暮色下泛起冷冽又凶悍的光。明明不过三尺青锋,舞动间却似力拔山兮,剑花挽动处又如流水行云,刚柔并济。 忽而辗转飞腾的游龙在半空一声咆哮,奔涌中悍然一爪,划出震耳气爆之声。长剑脱手于空中滑翔出一道玄妙的弧度,杀机四溢时堪堪停住,掉头旋回持剑者手中。 剑出鬼神惊,收剑不留形! 一片落叶颤巍巍地落在剑尖,四周落叶如一场金雨,漫天剑气悄然消散于无形。 “好,明舒你这套幻影游龙剑已经快摸到剑啸如雷的门槛了。” 沈清河赞赏地鼓掌,腰间擎天剑似遇到对手一般,发出喜悦的嗡鸣。 申明舒持剑行礼,一脸乖巧地道:“还要多谢沈师兄教导。” 忽而一阵脚步声传来,却在院门口戛然而止。一个乌黑的发顶在门口歪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双灵动狡黠的桃花眼。 “沈师兄!” 少女清脆的声音像是冰糖落在了陶瓷碗里,叮叮咚咚的,好听又搀着一点甜。 “叶师妹。”沈清河温温柔柔的笑眼里蹦进来一只活泼可爱的小蝴蝶。 小蝴蝶扑扇着翅膀,直奔着自己最喜欢的那朵花飞了过去。 “嘿!申明舒!” 叶卿云绕着申明舒来回转圈,蹦蹦跳跳的显然心情极好。她俏生生的脸直往他的眼前凑,“猜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些什么?” 她声音中藏着一丝炫耀,得意洋洋地抛出问题等着那人来发现。 然而冰雕似的少年脊背一挺,眼里的光像是坠入湖中的流星,一闪而过,便了无踪迹。 他没有回答叶卿云的话,近乎冷漠地无视了她,只微微朝沈清河一躬身,“时辰已晚,师弟就先回去了,多谢师兄指点。” 话说完,待沈清河点头,少年就头也不回地翩然而去。 翻飞的白衣后还缀着少女疑惑的喊声。 “小病秧子,申明舒!喂!” “沈师兄,小病秧子怎么今天不理人啊,亏我还给他带了他最爱吃的冰糖桂花糕呢,哼,他不吃我自己吃。” 叶卿云气鼓鼓地从袖子里掏出还蕴着热气的纸包,黄色的牛皮纸里包着几块雪白松软,撒着蜜糖色干桂花的糖糕。她气闷地拿起一块塞到嘴里,咬了两口就皱了皱好看的眉,“唔...好甜.....沈师兄,你吃不吃?” 沈清河看着少女递过来的纸包,啼笑皆非地点了点她的眉心,“小机灵鬼儿,不爱吃的东西才想起来师兄!” “哪有,”叶卿云龇牙咧嘴地咬着糖糕,仿佛吃的不是什么好吃的糕点,而是树上还没熟的酸果子,“还不是申明舒那家伙爱吃这么甜的,我才给他买的,以为能很好吃,师兄你也尝尝....” 沈清河哭笑不得地摇头拒绝,“你又怎么惹他了?还给他买吃的?” 沈清河洞若观火,一针见血,叶卿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这不....这不是上次试‘烈焰千山图’的时候,不小心烧了他的衣服么.....” “你啊你....” 看着叶卿云耷拉着脑袋,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沈清河无奈摇头。 叶卿云和书院里其他宗门的孩子都不大一样。天资过人,却总是古灵精怪地到处惹是生非。夫子们谁也管不了她,也只有沈清河说话能得她三分薄面。 她尤其地喜欢撩拨申明舒那个孩子,那冰一样的少年每次见到她都要被搅合出几分火气。平时安静得像幅水墨画,有一次却被叶卿云气得提着剑追着她跑了大半个书院。 最后两个小孩一人举着半尺高的厚厚经义,在圣人像前面肩并肩地罚跪。 叶卿云像一团火,整个人都充满一种快活的生机,瞧起来不像个修仙者,反倒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娇小姐。而申明舒却像一块冰,不止像还要将自己挖个坑埋进最深的冰山里,好似他的人生无论多长,这条路都只有他一个人在走,桀骜又孤寂。 两个性子迥然不同的人,却总莫名其妙地凑到一起,而且争来斗去的,偏偏又透着一股拆不散的和谐。当然,这里少不了叶卿云的死缠烂打。 沈清河看着无忧无虑的叶卿云,心中忧思甚多。沉吟了许久,沈清河还是怅然开口劝说道:“卿云,你以后还是不要去招惹明舒了。” “啊?怎么了沈师兄?是不是他们太乙剑宗的人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