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兔被他攥得急了,饶是她一身武功也不由得让眼前气急的谢瞻拉着走到了坊外街口。
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见二人如此,皆侧目观看以为新鲜。
她甩了谢瞻的手,刚要出掌,待看清了眼前发怒癔怔着的人之后,便震惊起来:“黑小虎?你……”
蓝兔吃惊了半天,谢瞻也没有找回一丝理智。
“一别经年,蓝兔宫主还记得。”
“你……没死?”
“命大托福。”
得到了映证之后,蓝兔内心便被一股酸涩的滋味充斥着。很好,他活着,从前的一切本就不是他的错……
谢瞻看着一袭通透红裙的蓝兔,高髻粉颊似有风尘色,眸眼娇含琉璃波,春风一曲,红颜痕生!
联想之前得到的消息,不由得满心火药味,十足十地呛她:“我不知故人竟落入这烟花之地,早知故人在此,谢瞻应该多多照应……”
谢瞻口不择言地说着,可一见眼前的少女眼睛里已然蓄满泪水,愧疚间话还是没有说得更狠。
他沉声,带着疲累,“宫主和虹大成婚了吗?他居然可以叫你做出这样的牺牲?”
可眼前女子没听他的话。
蓝兔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口不对心地说着话,似是从前模样,感念之际,便将他给抱了满怀。
“你能活着真好……你……活着,真好……”蓝兔埋首在他的胸膛前,双手环腰,这样暧昧的姿势让谢瞻钉在此地,不动一分,便是从前的魔教少主也没有这个待遇。
所以,死过了一回就让她看到了他的好?
守护天下大义的女子从魔教少主的怀中离开,像是恢复了理智,才想起来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你……”可再多的话她也没能说出来,她带着任务而来,又千万不可与人诉说。因为现在过了悲情时刻,面对她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现实。
她忐忑不安地看着谢瞻,仿佛生怕他来问她的秘密任务。
谢瞻没有诘问,没有质疑,她能说些什么?他又会问她什么!猜也猜得出来。
眼下夜色正浓。
夜寒如水。
知道了他没死又能改变什么呢?她终究会离开。
这让二人一时相顾无言。
谢瞻握住右手腕,攥得紧了些,手指都开始发白。
她看起来比从前更美不是吗!不然那些蠢货怎么那样趋之若鹜!不不,这不是她最大的变化,蓝兔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他现在充满了想要听她诉说这些年来的事情,即使是那些也可以。
瞥见蓝兔穿得清凉。
谢瞻将身上的披风解开,递给她,“更深露重,宫主跟我走吧?”
蓝兔认为她自幼修习冰魄剑法,不需要,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谢瞻便转身离开。
蓝兔只好跟着他。心想着,他果真和那些年不一样了。
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
到了南街的宅院,张大叔见谢瞻主仆久不归,以为宿在别处,深夜已经下了钥。
谢瞻站在门外敲了门,喊了张大叔开门。
涨大叔听见忙起来开门,“先生怎得深夜回来?”又得见谢瞻身旁居然带回了一个裹着披风的姑娘,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称呼。
谢瞻提醒了他,“张叔……”张大叔赶紧让二人进来,关上了宅门。
入眼便见一处小庭院,先有两耳房齐对行。蓝兔跟着谢瞻走过去,回廊四合一般,栏杆圈起,正阳下高庭宽檐,没什么家具摆设,显得门庭广阔,厅堂利落,实则面积狭小,庭中幽暗也看得出,一树白梨正繁盛如银。
见右方回廊下房里没亮灯,并没有无常的踪影就问道:“无常呢?许是睡了还是没回?”
张大叔跟着他走,“先生莫急,无常小哥回到是回了,不过王府派人又将他接过去了…”
“知道了,张叔,跟婶子说,给姑娘烧点水,准备一套衣服。”
张大叔虽然疑惑,历来先生也没这样过,但也按照谢瞻说得回屋去了。
蓝兔在默默接受着谢瞻的安排。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不然她不会和他来到这里。
她对自己说,就只看看,她只看看。
谢瞻将她带到一侧房间里,“姑娘先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想离开便离开吧。”
蓝兔点头示意。
“子复,你活着,真好。”她轻轻地说。
“是吗……于我不是。”谢瞻握住手腕,慢步离开。
——
蓝兔依靠在门上,捂着心脏,眼睛正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一阵敲门声响起。
蓝兔打开门,一个老妇人抱着一堆布单站在门口。
“姑娘,这里几日未有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