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无常醒来的时候,身旁并无顾亭林的踪影,他身上也清清爽爽,没有任何不适之感,虽然有点头昏脑胀,恐也是昨夜纵欲过度的下场。换了衣衫,简单绾了发,才走到了堂前。
就见顾亭林坐在上首,他衣袍崭新,玉冠俊颜,只是神情一如昨夜冷沉,手中碧色精致茶杯翻转来回,要玩出个花样来。
无常走过去,要给他接过去,“这套茶具是殿下最喜欢的,万一摔了怎么好?”
顾亭林手腕一转,无常落了空,冷淡的眼神让无常心中直发怵。手中的茶盏继续翻转,最终摔在了桌案上,碎裂成几瓣,“你今回南街,好好服侍你主子去吧,无事,……不,再别踏入王府。你我之间,就此作罢。”
无常他颤抖着,不知何解,这些年来他从未忤逆他,这般,就不要他了?脸色煞白,他向前几步去握了顾亭林的手,“为什么,明明昨夜……还好好的…殿下,是因为我失踪的这些日子,那是因为——”
顾亭林避开他的手,对他道:“本王不曾厌恶你,也不管你那些理由,只你常洛宁,本是个奴才,因由几分美貌,得本王幸怜,如今本王欲封储君,你这等低贱之奴又自视甚高,再同本王一处,有损本王的身份。”
他向外走了几步,回头道:“你回南街吧,今后不必再入王府侍候。”
无常再不说求,只觉得哑口无言,原是因为他身份低贱吗!
顾亭林起身离去,声音冷漠至极,“离去吧…莫再纠缠,本王多少听话的美貌之人得不到?不要你就是不要!”
之前想要他的时候,也是这般说,如今不要他,竟也是一样的说法?
在沣绿楼跪了半日也不见顾亭林回来,无常心中只觉疼痛难忍,这似乎和昨日的气懑不同,顾亭林,真的不要他了。
有人过来,无常一看是管家。
管家拉扯着无常起来,无常挣扎不愿,固执地跪着,“殿下去哪了?”
管家见他如此不听劝,也颇为不忍,“小哥且回去,两三日后殿下熄了怒火,就会原谅你了。”
“不,我不回去。”
管家思虑了一番说:“小哥儿这回真是惹恼了王爷,你消失得这些日子,王爷只差把国境翻过来找你,先生那里去闹了四五回,连底下侍候的人也罚了一遍!你若是当初走的时候,和殿下好好的说说也不至此!小哥为什么不和殿下说,一个人私自走了?殿下寻不到你一丝踪迹,偏你还没个信。”
无常咬着嘴唇,倔强道:“我有自己的理由。”
“小哥儿回去吧,回去吧,等王爷消消气再说吧!今日他不会再来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见他不动,管家想去搀起来,却发现无常已是满身冷汗,直发抖。
“什么?”
“殿下说,先生已经被赐了官,是国子监祭酒大人,小哥儿若是再苦苦纠缠,恐怕丢的就是谢大人的脸面了。”
无常面如死灰,泄力瘫坐地上。
——
谢瞻在书案前写着信,这些日子因他病着,所有事情都好似凝结在一起了,如今正是麻烦的时候。
日中的时候,就见无常回来了。
他面色不好,谢瞻搁下笔过去,他问,“怎么了?”
无常咬着嘴唇,不肯说。
谢瞻见他打颤,摸了摸无常的额头,火热的烫手,把他带回房间,才叫张叔去请了严雪明。
严大夫熟门熟路地过来,从多年以前治过谢瞻,便是已经成了谢瞻的专属医师了。
等他来,无常卧在床上已经半梦半醒地昏睡着了。
二人皆是一叹。
翌日,暴雨倾盆如注。
无常睡了一觉,精神倒也好多了,见谢瞻才说了句“主子——”就往外面跑去。
“无常?”
谢瞻取了伞跟了上去,他知道他往哪去了,只是他常年病弱,哪里跑得过无常?
不多时,无常跑到了王府。
见王府正门侧门都紧闭着,无常心一横,去了正门。
双手拍着大门,“开门……”
门即刻就开了,守卫无常都不认识。
见他形容邋遢狼狈,推赶着,“你是哪里来的?在王府门前叫嚣着?不要命了!”
无常规规矩矩地说:“我找辰阳王殿下,请大人代为通传一声。我有事情”
守卫们恍然大悟,“殿下不在府中,况殿下说了,只要这叫无常的人来,一律赶出去,不许放进来。你是无常?”
无常听闻脸色煞白,头发还滴着水,脑袋一阵眩晕,“他……殿下……果真这样说?”
守卫不耐,“我好端端的骗你作甚!便是殿下金口玉言亲自说的!”
说着,推了一把无常。
无常晃晃悠悠摔出了台阶,跌倒在雨中。
守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