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下得太大了，余桉收拾了几间客房。
温辞抱着几床被套，倚在门口看余桉套枕头，“不好意思啊，还要打扰你一晚上。”
余桉正好套好两个枕头，她一边摇头一边招呼温辞递给她被套。
余桉套着被子，温辞给她捏着角。
“其实你们在，我这里还热闹一点。”余桉如实说。
这些年她身边除了杨若秋和糯糯，只有笔记本陪着她，更何况糯糯也陪不了她多久了。
她一个人在夜里好像走了很久。
晚上将近11点多的时候余桉出了门，往墓园方向走。
夜里凉，余桉裹着一件奶白色针织衫，手里提着一个小蛋糕，她怕冷，手指缩进袖子里。
蛋糕样式很简单，呈半圆形，外面裹着奶白色的奶油，中间点缀着几个切开的草莓和一张写着“生日快乐”的小卡片。
余桉把蛋糕放在余景生碑前，继而在碑前蹲下，絮絮叨叨地说话，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逻辑。
“爸爸，你看，我带了您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哎我忘了哪里是您喜欢吃草莓蛋糕，明明是我喜欢吃，我最爱吃草莓蛋糕……”
“爸爸，生日快乐，许个愿望吧。”
“爸爸，我现在生活得很好，前几年总是不想活，这两年好很多了。”
“糯糯陪不了我多久了，以后到你身边，你和添添又该嫌它闹了……糯糯这几年很听话，没之前爱闹腾了，特别乖。”
“添添的家里人都是很好的人，知道添添的事他们都很难过，我也难过，哎……”
余桉挖了一勺蛋糕塞进嘴里，“爸爸，之前您总是给我带草莓蛋糕，我还以为是您爱吃……其实每次都被我和添添吃进了肚子里……”
余桉又吃了好几口，“爸爸，这蛋糕吃多了真的和您说的一样，有点腻……不能浪费，还好我买得很小。”
余桉很长时间没再继续说话，就是一下又一下往嘴里塞蛋糕。
等把最后一勺塞进嘴里，余桉站起身，脚已经麻了，她靠着碑缓了好一阵。
“爸爸，我走了，太晚了，不和你说了。”
余桉把装蛋糕的盒子扔进附近垃圾桶。
蛋糕吃得太多，胃里一阵翻涌，余桉有点想吐，蹲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慢腾腾地往墓园门口走。
门口大树下有个人影，余桉走近了才发现是温辞。
“你怎么出来了？”余桉走到他面前，胃里还是有些难受。
“我看你晚上吃饭没怎么吃，我和陆景煮了点面打算叫你一起，我去叫你刚好看到你出门，太晚了我担心你一个人，我就跟上来了。”温辞解释道。
余桉点点头看着他，“你冷吗？”
温辞只穿了件薄薄的长袖，他摇摇头，看着她开口，“以后半夜少出门，不太安全。”
余桉轻轻“嗯”了一声，“你总是这样吗？”她想了想，找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总是这么细心？”
温辞笑着摇头，“不是细心，是比较害怕身边的人出意外。”
余桉懂了便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起回去。
“这是我们第三次大晚上结伴同行了吧。”余桉伸出手接住了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
温辞“嗯”了一句，“对，第一次碰到你也是大晚上，你拦我的车，我当时语气特别凶吗？没说几句你就哭了。”
余桉浅浅笑着摇头，“没有，我当时太着急了。况且我拦车本来就不对。”
温辞点头表示赞同，“确实不对，当时我就很想教育你。”
余桉歪头看他，“教育我什么？”
温辞耸耸肩，“当然是教育你不该拦车，不该随便上陌生人的车，不该警惕性那么低，然后义正严辞地告诉你坏人很多。”
余桉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得有道理，还好碰到的是你。”
温辞挑了挑眉，偏头看了余桉一眼，看到余桉一脸认真之后又偷偷移回目光。
“以后要警惕些。”温辞说。
余桉点点头，“嗯，我当时挺心大的。”
“人着急了确实容易慌、理智跟不上……所以我当时执意要送你回家，你当时还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吧。”温辞笑着说。
“我当时状态确实不好，谢谢你那天送我回家。”余桉回想那天都有点后怕，她真挚对温辞说。
温辞摆摆手，“别说谢谢，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要说谢谢，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维护添添……我知道你是自愿的，但是我是添添的哥哥，你让我妹妹避免被打，就这一个事，我就该和你说谢谢。”
温辞停顿了一会儿，又开口，“你今天还没和我们说添添是怎么出事的……当时我祖母他们在你说出车祸我顾虑祖母身体我就没再追问，现在没人你可以和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