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融的暖意,双手摸上去就舍不得挪开了。
僵硬的手指被火炉温着,渐渐恢复了柔软,泽兰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丫丫,你哥哥在家吗?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
丫丫垂着眼不看泽兰,吞吐道:“哥哥、哥哥说,姐姐你找错人了。”
“他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人的?都没见过怎么知道是找错了?”
丫丫回答不出来,时不时转头朝屋内看去,一脸纠结。
泽兰心软了,不忍为难她,况且自己这几日的确也莽撞了些。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无缘无故找上门,换了谁都会有警惕心。
可今日这遭却也让泽兰确定了,里头那人肯定知道些什么,就算那人不是帮助自己重生的人,也与其脱不了干系。
泽兰双手抱着手炉,转身走了。脸颊上有冰凉的触感,泽兰伸手摸到一点湿润,抬头看去,才发现天空洋洋洒洒飘着雪花。
下雪了。
泽兰没回头,径直往前走,没发觉身后有轮椅滚动的声音,那人默默目送着她走出了巷子。
“哥哥,你明明很想见那个姐姐的,为什么姐姐三番两次找上门,你都要躲着呀?”在丫丫的世界里,一切都很直白,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她从来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会这般别扭,偏要把人往外推。
“你还小,有些事不是想做便能做的。”男子轻笑出声,泽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角处,他收回视线推着轮椅离开,“下雪了,回屋吧。”
“好。”
*
白芷远远跟在泽兰身后,奈何四周有人看着,她不敢轻举妄动。
可今日时机难得,若是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泽兰对身后有人跟踪之事全然不知,傅与安不放心她,虽然面上答应不派人监视,可也仅仅是在府里,离了王府照样会有人跟着。
傅与安说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泽兰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是终归不适应罢了。
路过云容时,泽兰才想起自己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柳茵茵,脚下一转走了进去。
也是运气好,柳茵茵今日正好在铺子里,见到泽兰一脸不可思议,凑过来挽住她:“你总算想起我了?”
泽兰离开柳府便没回来过,前些日子还会露露面,再后来连影子也瞧不见了。柳茵茵存了心逗弄泽兰:“你这可真是有了情郎便忘了朋友啊。”
泽兰被她打趣的面红:“你别胡说,我不过是府上的丫鬟。”
这话泽兰说了不止一次,可这一次却是前所未有的心虚,没有以往那般底气。
“你也就骗骗你自己,人家摄政王真把你当丫鬟?”
的确没有,泽兰想起自己在府里成日除了吃便是睡,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
“要我说啊,摄政王此人虽说是有点凶神恶煞,但他有权有势还对你好,你便从了也无妨。”柳茵茵一边拉着泽兰往屋内走,一边忍不住碎嘴道。
泽兰心底微颤,论嘴上功夫她向来说不过柳茵茵,无奈扯出安与当挡箭牌,道:“你知道的,我有喜欢的人。”
“可他不是……死了。”柳茵茵嘴快,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妥,小心打量泽兰神色,没看出伤心才松了口气。
泽兰后悔了,要是早知柳茵茵会提此事她便躲着了。
“你可知青江那边怎么样了?”泽兰试图扯回正题。
“挺好的。”柳茵茵知道泽兰挂心青江,自然有派人时刻看顾着,消息一直互通着,“你当时教了银杏不少东西,她现下暂时替你管着呢,你不用操心。”
“那便好。”泽兰心安不少。
“你这手炉可真别致,上面还雕刻着兔子。”柳茵茵注意到她手上的手炉。
泽兰“啊”了一声,低头瞧去,这才发现手炉上确实刻着几只栩栩如生的兔子,纹路浅淡不易察觉,要不是柳茵茵指出,她想必发现不了。
“的确别致。”泽兰看着手炉,不知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冬日昼短夜长,眼瞅着天色渐渐暗淡,泽兰起身辞别。
下过雪的街道异常湿滑,泽兰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踩滑摔倒。
她将斗篷拉严实,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路,缩头缩脑地往前走着,冷不丁撞到一人。
“你没事吧?”泽兰慌里慌张地把人扶住,担心撞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