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段时间。
陆缙同母所出下有一弟一妹,弟弟陆缜方十九岁,妹妹陆绮十七岁。
叔父娶了吴郡朱氏之女朱辞月,夫妇二人膝下有一对双生女儿,与陆绮同岁,小几个月,姐姐陆织和妹妹陆娆,姐姐陆织应是袁氏早上说的差点为王家妇的那位。
姑姑膝下只有一子,名为贺隽,比陆绮还小两岁。
谢樱随着陆缙认识了陆家现有的人,送出了自己的见面礼,随后沈夫人道,“如今族中只有你叔父姑姑在,其他族中长辈待回老家行祭礼时再拜会。”
“若无事,你便先退下吧,我与你夫君有话要说。”
“是。”
谢樱向榻上的沈夫人躬身行了礼,又朝陆家叔父姑姑蹲身拜了拜,带着袁氏主仆四人默默地转身出去了。
“仲宁,你也带着你弟弟妹妹下去。”
家中沈夫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若是寻常家中谈论些事情,自然是不会避开他们,今日估计是要与兄长谈论陆家新妇的事,既是兄长夫妻之间的私事,自然是不方便他们小辈在场,
兄弟姐妹几人对视一眼,也乖巧的行了礼相携退了出去。
……
屋内只剩下几个长辈与陆缙在,沈夫人问道,“伯言,朝中世家大族林立,王氏门阀把持朝政,又有谢氏紧随其后,王谢联姻已引陛下不满,如今陛下忌惮王谢,便要拿一个女人作筏子,拉我陆家下水,你作何想?”
陆缙端正跪坐在沈夫人一侧,面无表情道:“王氏兄弟把持朝政许久,如今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把他王家妇另嫁我陆家,以王恪之心性,势必会反,只是早晚的事,若王氏反,端看谢氏如何自处,陛下把陆家牵扯进来,不过是想借我陆氏之力,离间王谢两族联盟,以三家之力互相制衡,最终司马氏坐收渔翁之利罢。”
叔父陆宥点头,“王氏风头连我陆周两族都要避其锋芒,陛下深知陆周与王谢之间不和由来已久,陆氏娶王家妇,即便谢氏与陆氏不会联盟,也能加深我们与王氏之间的恩怨,只要不是同盟,那便是潜在的敌人。”
陆缙又道,“叔父所言,便是伯言之意,我欲按兵不动,端看王氏与司马氏之间如何斗。”
叔母朱辞月皱眉,有些担忧,“伯言即已娶谢家女,便是谢家女婿,若谢氏一脉与王氏携手并进,岳家有难,你若不出手相助,教天下人该如何看?”
沈夫人冷冷道:“乱世当道,士族联姻,不过是弃子而已,这谢家女不过双十年华,年纪轻轻便死气沉沉,不堪为陆家妇。”
说起此事,沈夫人眉头皱的更紧,重重叹了口气,“你表姑家有一女,出自彭城刘氏,名为筠宁,端正大方,温柔体贴,与你妹妹同岁,如今还未定亲,我原想为你聘她为新妇,谁知中间被陛下横插一脚,乱点了鸳鸯。”
陆缙似有不悦,语气不自觉便重了些:“祖母,此话不可再提。”
沈夫人有些恼怒,“说起来筠宁还是你表妹,我不过是说了一嘴,你便如此排斥,连提都不能提,莫非你还心悦于那个谢氏女?”
陆缙没说话,沈夫人更恼了,瞪大了双眼,“伯言,你莫要忘了,那谢氏女攀龙附凤,曾弃你转投王家那病秧子的怀中,害你差点颜面尽失,实非祖母阻挠,其他人你都可以喜欢,唯独谢氏女不行。”
陆缙听她提起当年的事,眼中掠过一道阴影,面色突然就冷了下来,“祖母,此番屈辱之事,孙儿自然没忘,如今朝堂局势紧张,陆家现下必成了王家眼中钉,北伐之行被迫中断,孙儿暂无风花雪月之心。”
沈夫人仔细打量他的神色,发现他说的话不似作假,暂且放下了心,点点头,“你心中有如此衡量便好,切不可因儿女情长耽误了大事,五月便要回乡祭祖,无需带她一起了。”
陆缙并未正面应答,只说道,“此事容后再说,若无其他要事,孙儿便先行告退了。”
他站起身,朝沈夫人和叔父母姑姑扶手躬身,转身便出去了。
沈夫人皱眉,盯着陆缙离去的背影沉思,“这谢家女到底是给他下了什么迷药,竟让伯言记挂多年。”若是他不愿娶谢樱,当初便能以有婚约一事拒绝陛下赐婚,也不至于掺和到司马氏与王氏的斗争当中,还把人娶进门来看着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