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城外,旌旗猎猎,勤王军已做好随时攻城的准备。
近几日,不少老百姓拖家带口逃离王都,以免被战事波及。然而也有一些胆大的,要留下来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自古王权之争莫不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王都之地,自是固若金汤易守难攻,若以三万兵马强行攻城,几乎没有胜算,弄不好还会全军覆没。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慎重思虑后,桑晚决定,先潜入王庭刺杀思岚。
然而,这一计划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穆勒头一个不赞成。
“公主,这太冒险了,思岚身边高手云集,您杀不了她的!”
“是啊公主!”索格也随之附和,“老臣已联络了几位朝臣,绝不会让那个女人顺利继位,您实在无需冒此大险啊!”
“阿翁,我自有打算……”
话未说完,穆勒再次出言劝阻:“先不说能不能刺杀成功,如今王庭戒备森严,连只蝇子都飞不进去,您又如何进得去?还请公主三思!”
不想,桑晚笑着道:“暗里进不去,那就正大光明地进去。”
正大光明地进去?众人不明就里,桑晚接着道:“她不是想杀我吗,送上门的猎物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王庭上上下下都是思岚的人,一旦进去了,就不可能再平平安安出来。
穆勒紧拧着眉头,突然想到什么,忙道:“死侍令已经送进王庭,公主何不……”何不启用死侍刺杀思岚?
桑晚知道他要说什么,然而,这批死侍乃十年前所立,其实力到底如何谁也不清楚,若刺杀不成反而有暴露的危险。
她不打没把握的仗,这披死侍,要留待后用。
聂氏兄妹也在营帐中,两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王妃,刺杀思岚一事就交给我们兄妹去做吧。”聂云道,“我兄妹二人的命是王妃救下的,此番就算是报答王妃的救命之恩。”
“没错。”聂星竹上前一步,“这些日子我们在西炎,早已摸清了王庭布局,只要想办法混进去……”
“不行,我好不容易把你们两个从刑部捞出来,岂能让你们去送死?”
“既然公主也知道是送死,为何要出此下策?”
穆勒仍旧坚持己见,桑晚若是死了,王位可就真的落到那个女人手中了。
桑晚轻轻舒出一口气,坚定道:“你们放心,她不敢杀我,至少现在不敢。”
她不仅是西炎公主,还是大齐煜王妃,萧丞允虽说是个闲散王爷,在这种紧要关头,思岚多少要顾忌几分。
“大家都不必再劝,此事就这么定了。”说罢又看向穆勒,“先派人去王庭送信,一会来树林找我,有要事相商。”
穆勒还想再劝,桑晚却对他摇了摇头,神色也有些奇怪,只好先应下,起身出去了。
营地旁有一片胡杨林,这个时候胡杨还未吐芽,苍劲的树干了无生气,仿若枯死。
桑晚站在胡杨树下,抬眼打量那些张牙舞爪、千奇百怪的枝桠。
别看此时的胡杨林一片死寂,再过半月,每棵胡杨都会生出嫩芽,舒展新叶,绝境逢生般焕发出最顽强的生命力。
斜阳西沉,霞光斑斓。穆勒从远处走过来,抚肩行礼。
“你一定想不通我为何要做那样的决定。”桑晚转过身来,“其实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若是硬攻,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思岚那个人,城府极深,说不定,还不等我们发难,她就已打着平定叛军的旗号率先攻出城来。”
“看看这个吧。”说着,从怀里取出那个锦囊递过去。
穆勒疑惑地接过来,这锦囊他认得,是当初西炎王交给他,他再交给桑晚的,不过这里面是什么内容他却不得而知。
打开锦囊取出信纸,白纸黑字,清楚分明,思岚是先王后与他人珠胎暗结所生,根本不是西炎王室血脉!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着实让穆勒大吃一惊,正发愣,又听桑晚道:“我原以为她只是一时得势,成不了什么气候,没想到她如此决绝。”
据她所知,先王后,也就是思岚的生母正值盛年染病而亡,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思岚心中入骨的恨意,当是十几年前就埋下了。
穆勒手中攥着锦囊,一时无语。思岚如今大权在握,只等继承王位,而这个锦囊,是他们扭转局势唯一的机会。
“公主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桑晚欣慰的笑了笑,他这个榆木脑袋,总算开了一回窍。
“她不是想当西炎王吗?我们就如她所愿,待她登上那云端,再狠狠拉入泥潭。”桑晚柔柔地笑着,绛紫色瞳孔闪耀着珍珠般莹润的光泽。
“可是,微臣觉得,还是太冒险……何不直接将消息放出去?”
“思岚是什么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