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主请将生辰八字告知,贫道岂是卖弄学问之人。”
季锦书不禁感慨,激将法果然好用。
自然不会以自己的生辰八字示人,季锦书随便编了一个人出生的时辰,告诉了他。她倒要看看这个道士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他一面手上比比划划,一面口中念叨着,“丁亥日生,坐下胎地,看似不如冠带帝旺,实则藏支官星印星,本已是贵格,还有贵人助力,此命不凡。只是年柱为癸,七杀当头,早年的日子恐怕多有不顺。月柱逢乙,月令本气透干,善主乃枭神格局。”
“善主有大智慧,城府极深,更有贵人助力。红颜薄命多遇薄情之人,俗世情感皆困囿不住你,善主无须担心会薄命了。”
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此人的日元是丁火不错,但他是丁酉日主,坐临长生。季锦书越听越无奈,仍问道,“那前程如何?”
“自然是衣食无忧,常得贵人助力。遇难呈祥,逢凶化吉了。”
好话谁都会说,她听过不下十次也有八次,没什么新鲜。
但还是面带喜色地回他:“那就借道长吉言了。其实,我总觉得这房间里阴森森的,借此机会,想让道长帮帮忙给这房间驱邪。”
“竟有此事!”贾道士一脸的正义凛然,“待我查看一番。”
经试探,季锦书更加了解这位贾道士无甚真本事,学艺不精。仗着腰间一只宝贝酒葫芦行走四方,他解下身上的酒葫芦,木塞一拔,举着它在房间转了个遍,犄角旮旯也没放过。
待他发现并无邪祟异状时,季锦书已把云韵的鬼魂从葫芦里救了出来。她手捏法诀,将云韵护在右手手心。
“如何?”季锦书将右手背到身后,虚握成拳,关切地问。
他学术法是半路出家,边学边忘,学一半扔一半。但从不离身的酒葫芦可是他的招牌,抓个小鬼、捉个小怪、撑下场面,完全不在话下。
因此,他十分自信。
“善主放心,我已在房间仔细查看过了,绝不会有邪祟生事。”
季锦书取出几枚碎银,托在左手指尖,“如此便好,有劳道长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好说好说。”贾道士嘿嘿笑着接过。
季锦书下了逐客令,“我这里已无事。若再有麻烦,还望道长不吝相助。”
贾道士数着碎银子乐呵,“好说好说。只要善主开口,刀山火海我也下得。”
“盈盈,开门送送贾道长。”季锦书朗声道。盈盈听见,立刻开门把人请了出去。
将门栓住,封紧窗扇,季锦书赤瞳乍现,将右手放于身前,展开手心。云韵的鬼魂只有拇指般大,虚弱地卧在她的手上,并不清醒。
担心之情油然而生,季锦书以术法成结界护住云韵,免于她再经受颠簸。云韵浮在透明的结界之中,似水中游鱼,眼睫扑簌,隐隐有苏醒的迹象。
据季锦书所知,在人间受创的鬼魂常因过于虚弱,未能自行赶到冥界,过不了奈何桥,不能重新投胎而慢慢消失,归于虚无。
昨日还好好的一抹魂,今日再见竟变成了袖珍的样子。季锦书只好尽她所能尽力补救。
浮在结界中的云韵悠悠转醒,一睁眼见到季锦书,好不欢喜,“季姑娘!”
季锦书镇定回她,“是我。现在来不及解释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你现在很虚弱,留给你我的时间都很有限。你先说说,你是何时被那个道士给困住的。”
云韵很配合,极力回忆,“今日一早,我记得是太阳初升时。父亲病了,听不到我说话,我一直守在他身边。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陷入了黑暗。再醒来时,已被困在一方天地之中。我跑了很久,怎么跑都跑出不去,渐渐就晕过去了。”
还不到一日,季锦书稍稍放下心来,“好,暂且无事。我在此见到了一个人,说与你亲同姐妹,你可知道是谁?”
脱口而出,她说:“盈盈,一定是她。我与她确实情同姐妹,她不只是我的婢女,更是我的好友。”
季锦书点头,继续说,“我已知晓你家中的这位夫人并非你的生母,且溺爱其子。你昨晚回来有没有觉得…你家现在哪里有不同之处?”
云韵也察觉出了事有蹊跷,但苦于无人能看见她听见她说话,真正应了那一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现在她要把她的疑惑一并说出来。
只见她焦急地在结界中走来走去,眉头皱在了一处,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我父亲一向身子骨硬朗,上了年纪会有病痛,这个我了解。平日里他染了风寒吃几副药睡一觉后便好。可是我见父亲服下药之后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之中频频惊醒,他难以起身,咳到需要母亲喂他喝水才能缓解。听下人们说,父亲已经病了数日,呛咳之症竟是毫无好转,脏腑也一直十分不适。”
“季姑娘,聪慧如你,一定知道哪里不对,对不对?他病得不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