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1 / 2)

手掌轻轻在他的肩头拍了拍,探知气息仍在,季锦书唤他,“云老爷。”

毫无反应。

等不到他醒来了,蹴球放在房间的桌上,季锦书顾不上去论冒犯不冒犯,一把扯过被子把云漫山包裹得严严实实,又撕出一块布条把他系在身上,利落翻窗跳出了房间。

虽对此处并不熟悉,但有云韵在她身边指挥,她的速度要快上许多,只见她背着云漫山穿过中间的拱门,直奔云韵院中的北面墙而去。

拨开茅草,墙体的坍塌处仍在,约莫是云家近来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分不出心思来给私奔的小姐修一修坏掉的墙。她扒住墙头,护好背后的人轻松一跃,便从里面逃了出来。

季锦书背着个人倒是不会觉得累,但云漫山毕竟是个缠绵病榻之人,禁不起折腾。

她在与万福镇相隔不远的小镇有个卖柿饼的铺面,遂背着云漫山投奔而去。

铺面的老板是一女子,也是季锦书制作的肉身傀儡之一。女子之前的灵体是一朵昙花,即将化形之时整个花瓣被人揪落,奄奄一息,季锦书救下她,制作肉身傀儡将她实体受损的灵识灌注其中,救她一命后在小镇开了个铺子让她在此驻守,女子的举手投足之间与人无异。

季锦书背着人直奔铺面的后院,昙花见着季锦书,不用问就认出是她。

谁都有可能不认识季锦书,她做的这些肉身傀儡却不会。透过与常人无异的那双黑色眼睛,她们能分辨出熟悉的眼睛里那只火红如烈焰的赤瞳。

将人在榻上放下,盖好被子,季锦书捡来门外的木柴,在房间的火炉生起火,火苗簇地窜起来,不久,房间才有了浓浓暖意。

季锦书和昙花都不惧寒冷,天气再冷也能行动自如,云漫山却不同,常人的身躯是无法抵御严寒的,更何况他犹在病中。

云漫山在半路中已经醒来,对他伏在季锦书背上的情形十分惊诧不解,季锦书掏出袖子里的云字金锁简单解释了几句,才让他安定下来。

这会屋子里暖意融融,季锦书先是在外面交代昙花找来此处的郎中,多多打点教旁人不要声张,才又折返房中。

云漫山倚靠枕头,借此将半边身子撑在床头,手中摩挲着季锦书转交给他的云字金锁,嗓音嘶哑地开口,“这的确是韵儿随身携带的小锁,是她祖母所赠,她很是喜爱,从不离身。她既然肯交给你,说明你们关系匪浅。”

不自主地咳了几声,季锦书给他端来水,他接过喝下,继续说,“昨日听闻姑娘特意为了韵儿前来见我,我也很想与你相见。可我眼下这副模样,你也看到了,我行动不便,无法去见你。”

“我虽感到不解,但你这样做自然是有你的道理。请问韵儿现在情况如何,姑娘又何以要把我从家中带出来呢?”

季锦书解释道,“我是云韵的好友,你唤我锦书便好。伯父,我初来乍到,不打招呼就带你出来确实不妥,只是事出有因,我不得不这样做。”

“云韵她…她很好,她已得到她想要的结果,没有被人劫持,也无性命之忧。她此番托我前来,就是想让我告诉你,她身为女儿这样做确属不孝,但她做出了选择,也愿意承担选择的后果。今后,你就得去过不再有她的日子了。”

云漫山神色动容地看着她,双唇颤抖,眼中泪花闪烁,他们父女的眼睛很像,季锦书看着他,就像是透过他看到了他的女儿。

他说,“一个小女儿家出门在外,教为父怎么放心得下。锦书啊,韵儿当真不愿意再见我一面了吗?”

季锦书侧过身去,免于两人对视让云漫山看到她的眼睛,借赤瞳探知云韵现在是何状况。

云韵漂浮在结界中,神色哀凄,她口中喃喃,“父亲…父亲…”

她愿意,但你们阴阳两隔,无法相见。季锦书避而不答,只道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转换话题,继而说,“伯父,我听闻,你的病一直都未曾好转,偶然在灶房的药罐中发现了蒲公英的根茎,问过贵府的婢女她说那个药罐是专门为你煎药用的。可我记得云韵说过,你体质特殊,并不能接触此物。蒲公英对你的病情恢复有百害而无一利。伯父可知,这是为何?”

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云漫山皱着眉猛地咳了几声,接过季锦书递来的第二杯温水,慢慢喝下。

“每日她端来的汤药都是煎好了的,一碗浓黑汤水,入口苦涩。一碗一碗的药,我喝了数日,非但不曾恢复如初,反而感觉身子愈发疲乏沉重。”

“她唯恐我中了邪,才愈加病重,请来了一位江湖术士,她说这位道长能抓鬼驱邪,本领神通,求来道长的符纸沏成水给我喝。”

“她是个老实本分之人,我不曾怀疑过她。你这样说,是有亲眼所见了吗?是谁把蒲公英放进药罐中的。”

答案显而易见,但季锦书并不以她的揣测指名道姓。若云漫山想弄明白就会自己去查。若他想揣着明白装糊涂,季锦书对云夫人横加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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