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函冷哼一声,“可笑。”
这时在后方观察已久的赵轶忆倒是有些感兴趣,不只是对这件事感兴趣,她不紧不慢地端详黄惊墨的眼神,更像对他这个人感兴趣。
赵轶忆唤赵函,“赵将军。”
“臣在。”
“不如你就与他比试一番。正好,本宫也多年不曾见你舞剑的风采了。”
局势扭转,有人欢喜有人忧。
公主金口玉言,赵函就是不想也要比了,“遵命。此处不是比武的场地,施展不开,臣担心刀剑无眼伤及公主玉体。还请公主移驾船外。林大人保护好公主,离我们远一些。”
后面这一句,既是对林江鹤的嘱托,也是给他的示警。这一场比试,并不能速战速决,双方势均力敌,赵函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快速取胜。
众人很快聚在船外,赵轶忆安坐在圆椅上,贴心的宫女为她添了披风。林江鹤与庄敬禾伴其左右,季锦书则跟在林江鹤身边。
现成的热闹,当然要好好欣赏。要是能有个椅子一坐,更是惬意。
她正想着,林江鹤便摸摸索索将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小凳递给了她,小声道,“我得护在公主身边,你找个地方坐一坐。今夜不能陪你,实在抱歉。”
“无妨,大人公务事大。”季锦书识大体,顾大局。接过小凳,找了个不起眼又视野绝佳的地方坐下了。
乌云蔽日,气流凝滞。
宫人们又向船外添了数只灯笼,将四周照彻。
赵函与黄惊墨右手各持一柄长剑,即将兵刃相向,两人的脸上却都十分平静。
黄惊墨兀自调侃,“怎么说你也是位貌美的女子,我于心不忍,也许会手下留情哦。”
赵函是女儿身不假,但这种话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无疑是一种看轻。
“少废话!”赵函腾身跃起,持剑便上。
长剑携风,剑尖即将刺入黄惊墨的胸膛正中,便被黄惊墨以剑身挡下,侧身躲过,黄惊墨的动作带起长发纷飞飘扬,偏偏人又姿态端正,端的是美景一副。
黄惊墨迅疾地翻转剑身,横向朝赵函的颈项处掠去,逼得赵函脚步生风地退后几步才躲开攻势。
两人才用了不到一成力,赵函不甘示弱,继续与他缠斗起来。
你攻我守,我破你防。
打得有来有往。季锦书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两个人今日就没打算一决胜负。又或者说,实力强的那一个收着劲,压根没想打赢对方。
黄惊墨发觉不对,分心与赵函交涉,“心不在焉,能不能用心点。我要是因为你手下留情才赢了,回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赵函打得本就不开心,“非要我今日杀了你,你才肯罢休吗?”
黄惊墨没个正经,“你要杀就给你杀。美人剑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做梦!”赵函呵斥他,持剑再度发起攻势。
一场比试足足打了半个时辰,赵函已经将黄惊墨打得退无可退,他站在船头,再退后一步就会掉进湖中。
“你还要打吗?”赵函问他。
“当然。”黄惊墨施展轻功,转瞬就来到了赵函身后,剑尖向她背后刺来,赵函侧身,单手握住了剑身的双面利刃。
黄惊墨目光惊恐却暂时收不住力,剑身便一路淌血地将赵函的手掌刺了又刺。
黄惊墨慌了,卸了力,自己的剑都不要了,握住赵函的手腕要查看她的伤势,“这么简单的招式,你前面躲了好几次了,你能躲过的!为何要用手…”
赵函手握拳头不给他看,血顺着手心滴落,一路落到黄惊墨的鞋背上。
“我累了,你还要跟我打吗?”
视线相对时,黄惊墨恍然感受到赵函的目光疲惫至极。她是最厉害的武将,耗费这点体力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为何…
这时,应景的春日小雨滴滴落下。
“还不快走!”赵函惶急地喊了他一声。
“且慢,少侠留步。”
两人站在船头,离众人观看的船舱下甚远。赵轶忆堪堪赶到,拦下了听到赵函喊他,虽不明所以却将欲离开的黄惊墨。
宫女为赵轶忆撑着油纸伞,雨滴落在伞面上,打出啪啪声,赵轶忆端立在二人身侧,“依本宫看今日这场比试就到这里。四月初,宫里还会有一场比试,你若想来,本宫可以破格让你入场。”
听来觉得无趣,黄惊墨仍然将全身心都放在赵函的伤口上,终于掰开了赵函的手掌,扯下头上的丝绸束发一圈一圈系在她的伤口处。
他嘀咕着,“我去给你找最好的伤药。”
赵函没再说什么,任他低着头专心地给她包扎伤口,丝绸的质感冰冰凉凉,和她心里的感受一样。
“阿姊,你让开!”庄敬禾冲上前,“你疼不疼啊?是他…”
“不是他,是我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