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鸡师通过墙上的机关打开了密室大门,他站在门口对几人招手,“我说你俩别调情了,快进来!”
“我没有!”崔羲和瞬间转过头十分气恼地反驳他。
“好好好,崔十六,快带着他进来!”费鸡师满脸无奈。
几人进了密室,费鸡师松了一口气,说现在可以随便大声说话了,没人听得见。
“鸡师公,”崔羲和指向卢凌风,“他中箭了,你快帮他把箭头拔出来!”
“行,这位公子本来就是为了救我才会中箭,你不说我也要帮他的。不过…”费鸡师一指苏无名,“他得出去!”
“为什么?他是我师父!”崔羲和一脸焦急不解,“你让他出去他会死的!”
“崔十六啊!你!”费鸡师着急地一跳脚,“你怎么认个鬼当师父啊你!”
“什么鬼啊!他是人!”
“胡说!人身上怎么会有返魂香的味道?他分明是鬼!”
“你说的,可是这个的味道?”苏无名走上前,将红布递于费鸡师脸前。
“这可是裹着新娘尸体的红布?”卢凌风眯起眼发问。
“正是。”
苏无名讲了自己和崔羲和就是为了查这个香才会来到鬼市,又向费鸡师介绍了自己,费鸡师这才解开对他的误会,向苏无名和卢凌风也介绍起自己。
当费鸡师说起自己没有名字的时候崔羲和看了他一眼,费鸡师也看她,她便垂下了眸。
他本来有名字的,她知道的,不过五年前那一场大案后他便没有了,她也能理解的。
不光理解,她也可怜他、心疼他,一夜之间失去所有,是个人都接受不了,如果那夜不是她将费鸡师从鬼市的破烂木屋里拉出来,他早就将自己烧炭杀死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是从那天起,费鸡师才彻底从阴影里走出来,答应她以后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五年转瞬而逝,今夜,他二人再次相见。
费鸡师要给卢凌风拔箭头,卢凌风有些犹豫,崔羲和见状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卢凌风,相信我,相信他,他可以的。”
“好。”
卢凌风一点头,他无条件相信她。
费鸡师脱去卢凌风的外衣,要脱里衣时他叫崔羲和转过身去,崔羲和听话,却转过身没一会儿就听见费鸡师“哎呀”一声,她瞬间回身,然后就看到卢凌风的中箭之处又黑又紫。
“这箭头有毒!”崔羲和急得两步回来蹲到了卢凌风身前,又看向费鸡师,“鸡师公,快快快,别让他死了!”
卢凌风的左肩在外露着,而崔羲和一着急起来也忘了有非礼勿视这回事了,倒是卢凌风有些不好意思,看了费鸡师一眼。
“哎呀你起来。”费鸡师一把拎起崔羲和,将她塞给了旁边的苏无名。“你着什么急啊崔十六?这男人是你什么人啊?”
“他是我…”
“未婚夫。”
卢凌风斩钉截铁,又看着费鸡师问道:“你呢?你是羲和什么人?你怎么认识她的?”
“奥——”费鸡师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个金吾卫中郎将啊。我早就认识羲和了,五年前她和她爹各救我一次。”
卢凌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向崔羲和:
五年前,震惊了整个长安的东市灭门案就是崔羲和她爹——崔焱崔季德破的。看来,崔羲和就是那个时候跟着她爹来的长安,去的鬼市。
“原来是这样。”他点了点头。
“中郎将,”费鸡师跟他谈起了条件:“你看,你虽然为了我中了箭,但其实也不全是为我,对吧?可现在我却要真真切切救你性命,你不能不报答我吧?”
费鸡师一脸谄媚地看着卢凌风,崔羲和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怎么报答?”卢凌风神色微动。
费鸡师要卢凌风许他每日一只鸡,管酒最好;卢凌风看了一眼崔羲和,见她对自己点头,便应了这个条件。
费鸡师乐了,这才开始给卢凌风消毒灌麻沸散,待他晕过去后,烧刀剜肉,开始拔箭头。
崔羲和看着,只觉得心一揪一揪慌得厉害。
见过的尸体太多,卢凌风毫无反应地躺在那里,她总是会下意识地觉得他不会再醒过来了。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她是在害怕,害怕失去卢凌风。
箭头拔出来了,卢凌风的锁骨处也被剜掉了一大块肉,费鸡师给他上了止血生肉的药粉,包扎好伤口,整理好了衣服。
“崔十六,看看你自己那个样子,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崔家小姐吗?”
费鸡师一转头就看到崔羲和脸色苍白、满脸写着担忧的坐在卢凌风身前,那样子,生怕他醒不过来了。
“放心吧,没事的,过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