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五长老显然话里有话,殷维夏搁下茶杯,“谁?”
秋五却是扭过头去,抬手指向溪流对面的小院,“乔阜,你去对面院子,霍双长老要一个人帮忙处理灵药。”
乔阜撇嘴,“支开我的意图也太明显了。”
秋五不否认,只说:“霍双长老是有名的剑修,哦,对了,外面的人通常叫她剑惜真人。”
乔阜“蹭”地站起,差点将一旁的殷维夏给带倒,他声音发颤的同时,又十分地激昂,“剑惜真人?那个制造出第一把冬剑的剑惜真人?创造了满回剑法的剑惜真人?她,她,她,她就在对面小院里?我真能见到她?”
秋五满脸的慈祥,看着乔阜就像在看着自己的孩子,“可以的,至于她会不会将你赶出来,就要看你的造化。”
乔阜在来修真司之前,在丹鼎宗之时,就已经一门心思要转为剑修,这么多年不得进益,他也从不打算放弃,或许就是因为他这个执拗坚定的态度,让秋五决定拉他一把。
看着乔阜蹦跳离去的背影,殷维夏感叹道:“秋五长老,真没想到你是这么有人情味的人。”
“这个‘真没想到’可以省去。”秋五长老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
修士少有写信,有传音符,有司鸟,有玄光术,太多更捷便的选择了,真没必要选择写信。
除非他不是修士。
秋五长老把信封递给殷维夏,抬了抬下巴,“看看。”
殷维夏接过,抽出里面的纸张,信件内容很短,但句句都是重点,直戳殷维夏心窝。
“殷维夏此人,贪钱短视蠢笨之辈,毋庸戒备,蓉贵妃之事,还需时日,待大业得成,望君履行承诺。”
贪钱?短视?蠢笨?
贪钱她认了,短视她也认了,蠢笨?她哪里蠢笨了!
殷维夏怒气冲冲,左右手攥住信封,动作粗暴,前前后后地翻看,试图找出信件的主人。
秋五幽幽来一句,“你不会以为写这种信还会署名吧?”
殷维夏猛然抬首,目光炯炯,“这信你从哪得来的?”
这时,天空出现一块突兀的橘色云霞,秋五更突兀地来了一句,“时间到了,你去换件衣服。”
“什么?”殷维夏以为自己听错了,“换什么衣服?我们不是在谈信的事吗?”
秋五眨眼,“衣服在里面哦。”
殷维夏瞪着秋五长老,胸膛起起伏伏,她是真想端起茶台给他脑门来一下。
殷维夏最讨厌秋五长老的就是这一点,正事说着说着,突然就要搞神秘,又不把话说清楚,这种自认神秘感十足的老男人最讨厌了。
可又拿他没办法,打不过,劝不动,只能听他的指使。
殷维夏自个气够了,转身走进屋内,换就换!
——
殷维夏把身上那件宽大得过份的伏丰的旧袍子脱下,换了一套合身的棉布衣裳,刚走出茅屋,秋五长老就站起,背着手晃悠走出院子,殷维夏也不问原因,老实跟在他后面。
两人顺着溪流一路向东走,走到了浮游岛的边缘,再往前就是无边的云层了。
秋五视若无睹,继续抬脚往前走,踏出浮游岛的一瞬,他的脚下出现了一块青色玉石,然后又一块,一块又一块玉石快速排列,一条翠绿的游廊出现了。
穿过游廊,就来到另一个浮游岛,一口口冒着热气的池子,鱼鳞般分落各处,池子与池子间,有高大的绿植分隔,每口池子的上方,皆悬挂着一个半人高的葫芦,葫芦中的水倾泻而下,形成瀑流,落进池中。
两人刚踏上岛,迎面便走来一个方面大耳,慈眉善目的长老。
互相作揖后,秋五又拿出那个圆形的令牌,恭敬递过去,“这位长老,我预约了巳时的庚金池,衣服也换好了。”
那长老查验过后,神色古怪地看了殷维夏一眼,殷维夏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丝的同情。
“随我来。”长老说道,带着殷维夏秋五两人来到一池子边。
那池子边缘伫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了“庚金”二字。
“进去吧。”秋五说。
殷维夏也不奢望秋五会跟她解释了,破罐破摔大步走进池子。
池水不算深,殷维夏盘腿而坐刚好没过肩膀,刚进时,全身泛起一种密集的刺痛,像是同时被数百只蚊子针刺,但很轻微,不一会就习惯了。
“行了吧?我们可以接着说信的事了吗?”殷维夏语气不耐。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修真司发生了什么事?”秋五也盘腿坐下了,坐得远远的,生怕池水会弄湿他的衣裳一般。
难得秋五长老要过问修真司的工作,殷维夏自然要抓住机会。
她倒豆一样,将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地说出来。
东阁仓库里的羬羊膏,九讷等人惹出的一系列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