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体察体察这底下的民情百态。
他总归是要登上皇位,被安上天子的名头,掌握人间的杀伐决策,是以为了阴曹地府的几位老骨头着想,我一心将他往日后明君的方向培养。
少些杀戮争斗,过些安生和乐的日子,也好给天上地下的减轻些负担。
两全其美。
那日的皓月星辰下,我们一道燃了盏花灯,我新奇的仰头望着花灯飞上云霄天际,而他瞧着我,轻声问道:“青青,你会一直在这里吗?”
我漫不经心的答:“也许会吧。”
可世态炎凉风云变幻,人心也不定,何来一辈子一说。
放完了花灯,我们在街上闲逛,我被一团簇拥的人群吸引,伸长着脖子往里瞧其中奥妙,他站得高瞧得远,端直了身子站在我身后两步一副云淡风轻,瞧我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仙女的仪态尽失,便伸手将我拽了回去,说:“那是猜灯谜的。”
我愤愤转头,瞪他,“灯谜这么多人?”
他笑,“不信,我把你抱起来看看?”
我扫了眼四周过往的路人,撇了撇嘴,“还是…算了吧。”
凑热闹固然再重要,也没得自个的脸皮子重要。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委实是有伤风化。
我悻悻的离开,又转走到石桥上瞧烟火的人堆里,一道望着那漫天绽放的五彩颜色。再好看的物什,瞧多了也就索然无味。
但怪就怪在我还是不禁看入了神,直到烟火燃尽,我左右打量却不见怀安的影踪,片刻听见不远处的低醇声音响起,他叫我,“青青,我在这。”
我瞧过去,天上便应景的落起了小雪,一点点的簌簌坠落,将他笼的如仙如画。
而这一刻,纵然枕白上神面上未见波澜,却像极了那夜的怀安。
或是说我应该承认,他就是怀安的事实。
只是他们不一样,除了这身皮囊,哪里都不甚相同。
所以我,大抵是不喜欢枕白上神的。
无奈而今眼目下,我被迫需跟他将夫妻的假戏演到底,要不显得我太不识大体或是做贼心虚。
我垂下眼,点点头,“好。”
回到他府中,玉尧忙欢天喜地的来接应我,一个劲的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夫人,你这小半月是走何处去了?大家都很是为您担心。”
枕白伴在我身侧步子慢吞吞的似有意要听我接话,我无故也瞄了他一眼,笑道:“枕白呢?”
她愣了愣,“枕大人…自然是最担心您的了,您不在的第一日他就出去找您了,找了您一夜没回府呢。”
我嘴角微抖。
哪儿那是急着找我呢,若说急,也是急着找他往日的旧情人罢了。
这一世过去,他便又可与临瑶胡搅蛮缠到好长一阵吧。
我自知怀安钟情与我,但终是一时兴起,他最终还是倾心与了般配的临瑶。要不哪儿能有成婚生子一说,这日子又不是话本子,何来一生一世。
这些事,我从一开始就已是心知肚明,就是懒得挑破。
何况还有那句,满目青山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
这不明摆着跟我打暗语吗?
思及此,我不由生笑,应道:“后来不也没来了吗?”
若是身边换作几个明事理的人儿此刻估摸着早就是绷着头皮不敢搭话,可偏偏玉尧年纪小不懂这些酸不溜秋的噎人话,眨着眼皮茫然的将我瞧着,真诚的说道:“夫人,枕大人是真的很担心您的。”
于是我瞪着她一噎再噎,反倒没了话接。
枕白却忽笑了笑,揶揄问道:“怎么?青青还不信?”
我抖着脸皮斜眼瞧他一阵,又懒得同他理论,只道:“我先进屋了。”
自撞上枕白那日起,这日子如同是中了什么邪性,一日比一日过得折腾跌宕,我本就是觉着身心俱疲,眼下又再回到这熟悉的府邸,合着未散的酒意,更是昏昏欲睡,直想倒在床榻上睡个不死不休。
一觉再醒来,可真别再折腾了。
睡到半夜,身侧才裹起一道寒风,我迷糊的翻了个身,往里缩了一缩。
似他顿了一顿,将自己那床云被也一并盖在我身上,什么也没说。可就这么一丁点的动静,却迫使我头脑清醒了过来,只是没睁开眼,口中含糊的问道:“听说枕白上神手里攥着一株断魂草?”
“嗯。”
“上神要以什么条件,才能将断魂草转赠于我?”
我想了想,又道:“虽然我这话说的不甚好听,但也并不是非要强人所难,若是上神不愿割爱,倒也无妨。”
枕白默了半晌,说道:“若是青姬姑娘能在人间助我一程,我自会拱手送上断魂草。”
我此刻脑子跟浆糊似的搅着搅着,愣了愣,才道:“如何助?”
“安宁之事…不被人发现,平安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