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我一路心不在焉,有些着急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夫人。”
“没有,我就是想着……枕白怎么还不回来。”
自后我跟撞了邪似的,夜里入睡时,常常无故陷入梦魇。
梦里全是过往那些个遭罪的天雷业火,天上的雷声轰鸣,地下的业火汹涌,一时间齐齐追着我向我而来,我自是拼命的跑,跑到要死不活才罢手认栽。
有时那些天雷业火扎实落到我身上,将我灼的生不如死,有时又会在追上前一瞬变换,转而到了九重天之上。
我每次都站在诛神台中的无情剑下。一次撞见值守的天兵插科打诨,一说:“你听说了吗?安宁公主的事。”
“什么事,安宁公主不是在下凡渡劫吗?”
那天兵警惕的左右瞧了眼,确定周遭无人,边道:“听说司命星君上报天君说是……”
“说是什么?”
他扬手掩唇,声音压的极低,“说是安宁公主心悦妖族妖尊。”
对方倒抽一口凉气,眼珠子瞪的像铜铃一般,“真的假的?”
“应是真的,我听司命星君身边的小仙说起。”
“安宁公主不是与枕白上神已有婚约了吗?”
“是啊,听说天君气极,险些派人将安宁公主抓回来,得亏司命星君好言劝下,不过听闻司命星君已经奉命介入此事了。”
“如何介入?”
“想必是想法子拆散两人吧?”
甚至有时还站在皇城宫殿里。十里红妆,凤冠霞披,遍地彼岸花的浓重赤色。
花飞伴雪,一双金绣红衣佳人缓缓自殿中走出。
女子步下生莲,缓缓向我走来,可惜我还未见清面目,一灰袍男子身影飞入,将那女子给生生拐了去。
女子眸光柔柔蕴着些泪光,面上亦是顺从,甚有几分感激。
可在场人皆是大惊失色,脸色惨白,殿中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目光更是恨不得黏在那男子身上千刀万剐。
我循着瞧过去,急的跳脚。
因我怎么都无法施法御风,只能在原地扯着嗓子大喊。
“离重!你疯了!”
又一次惊醒。
我猛地起身,一头的冷汗涔涔。这些梦实在太真切,便是我这素来心大的老妖婆,也怎么都无法淡然处之。
“怎么了?”枕白被我吵醒,半睁开眼瞧我。
火盆滋啦作响,烛火幽幽,我怔了下回神,抹了抹额间汗,瞄他一眼,莫名有些心虚,信口胡诌道:“无事,就是差点被雷劈了。”
他闻言失笑,“被吓着了?”
我见他那取笑的模样有些来气,但也懒得同他多言,没好气的躺下,往里挪了挪,与他隔开一段。
对方不依不饶的贴上来,一手搭在我的腰间。
我绷着面皮,冷声道:“上神莫要如此……”
本想给他几分薄面,不料我这话还未说完,腰间一紧,被人揽进怀中,他气息轻缓,含着几分沉沉笑意,“青青,你如今拿什么跟我斗?”
我一噎再噎,一口气提到胸口又悻悻坠了下去。
枕白如今的脸皮日渐与我靠近,往日正人君子的雅气更是荡然无存。
总之,常让我窝火的紧。
实在是悔不当初。要是我哪日未跳下轮回,怎会让他这小儿得意?
奈何我偏偏就是跳了,如今成了废妖一个,与他斗法斗嘴皆是下风,只能任凭他摆布。
我颓然的合上眼,脑中又浮现起梦中场景,我想了又想,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枕白,若是安宁与离重在人间之事……被司命星君得知会如何?”
我身后人想必眼睛都未眨一下,脱口就说,“应是会……先礼后兵吧。”
“如何个先礼后兵法?”
我腰间更紧,紧贴着他的身子,“就同你在我识海中见着的一般,司命星君知晓我的意思,他亦有他的使命,若两厢不冲突,自能谈和,若是不能,司命星君自会上报天君处置。”
我愣了一愣,惊道:“你怎知我入了你识海瞧见了司命?”
枕白虽修为境界上乘,但顶多也只能察觉到自己的识海是否有动静,绝不会知道我在其中瞧见了什么。
“我本是无从得知,”枕白轻笑一声,“但后来觉着你入我识海无非就为了打探九重天和人间之事,想必应是看到了司命星君那时寻我。”
“你倒是心思深,什么都清楚的很。”
我说完忽又觉得落寞。
这天下间,我本觉着自个置身事外,最是清醒,但眼下看来,倒是就我一人瞧的最不清楚。
跟天真凡人属实没什么不同。
我道:“枕白,礼亲王是否有所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