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
陈沐风此时犹如破布一般被卫兵摆布,主要还是他现在身体十分不适,但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到处都有东西在迅速流动的感觉,好像所有血液都脱离血管,直接在冲刷着血肉。
他艰难地抬起头,满脸通红目光茫然,像是在看着眼前众人,又好像魂游天际不在其身,给人一种他已经被吓傻的感觉。
秦皇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试图一解心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可手中的东西又是一动,把他的思绪打断,好奇地向下走出一步,手里的东西又动一下。
“......他是谁?”
“这......仆役众多,臣......”
一旁的小婉知道师父不善妄言,赶紧替他回答说:“回陛下,此人为游民,无居无所。因多日缺食而倒在路上,我们见他身形健硕有一把子力气,便让他进入奴房做仆役。因为到此时日并不长,所以很多礼数......请陛下从轻发落。”
“......先带下去看管起来。”
秦皇此时也不想浪费时间在眼前这个人身上,毕竟这次他到太庙来也是有要事在身。
但让他疑窦丛生的是,不管是刚才接近陈沐风时手里的东西便会颤动,就连他被卫兵拖走之时,手里的东西好像还在向他而去,这让他到太庙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以徐君房八名男徒的角度,陈沐风的事情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不管之后他会遭到什么样残酷的刑罚,都只是他们日后的谈资而已。
对小婉和小柔来说,小柔只是觉得有些惋惜,毕竟陈沐风给她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坏,至少他也是师父认识的人,遭此横祸实属意外。
而对小婉来说......复杂的情绪夹杂着复杂的情感,让她从陈沐风被卫兵拖走开始就已经心不在焉。如果刚才秦皇直接下令放人,或者拉出去砍了也就一了百了,现在被关押起来不知道结果的情况最折磨人。
秦皇和徐君房已经上楼去商议密事,事情重要的程度连秦皇亲信赵高都不允许上去,可见必有大事发生。
那赵高盘坐在大殿侧边的客座上,面前摆放着奴房准备的果浆瓜果,看似心无旁骛地吃东西,但他那一双眯成一条缝却闪着精光的眼睛在不停观察大殿之中的众人,就像眼前这些芸芸众生的一切都逃不开他的双眼。
秦皇找徐君房也不知道是商量什么事情,从午后一直谈到黄昏,连一向精力充沛的赵高都等的有些昏昏欲睡,终于在天黑之前等到秦皇下楼。
没有人敢问他们到底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徐君房神情有些凝重,秦皇倒是兴致不错。
众人再次集结,秦皇跨出太庙门口时,赵高那家伙好像就是没事找事,非要提一嘴陈沐风给自己找存在感。
“陛下......那名仆役该如何处理?”
秦皇停下脚步,背对着身后众人说出让人意外的结论。
“君房已替他致歉,此事已过。至于如何处置,这是太庙之事,朕不便插手。”
赵高一怔,这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徐君房那老家伙确实是个老好人,但为一个如蝼蚁般的仆役求情,未免也有些......
“是陛下宽仁,臣只是顺陛下善意而为。”
“今年岁首祭祀,朕和你都不要参加了,以朕交给你的事为主,其他都不重要。”
“......遵旨。”
秦皇抬足向前,摆驾回宫。
徐君房带着一众徒弟遥望相送,直至皇家卫队不见踪影这才返身回去。
一路沉默,但每个徒弟心里都有问题想问,尤其是小婉,她刚想发问,却被一位师兄抢先:“师父!岁首祭祀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今天陛下和您都不参加?”
“......唉,不要问理由,这是陛下交给我的秘密任务。不过既然你问道这件事,今年的岁首祭祀由你们八子负责,除陛下不能亲临外,所有皇家内戚和文武百官照常参加。这也是你们第一次挑大梁,一定要做得漂亮,为......你们以后打好基础。”
八名男徒一听这么大的祭祀大典由他们负责,而且还没有陛下亲临的压力,一个个喜出望外兴奋不已,只有小婉小柔听出徐君房话里有话。
小柔疑惑地问道:“为以后?”
徐君房顿足停步,回头看了一眼小婉小柔,见她二人并没有多少欣喜之意,甚至还带着疑惑,与她们身后那八名头脑简单的师兄相比......真的高下立判。
“唉......小柔,去奴房把陈沐风带来。”
兴高采烈的几个男徒瞬间就把话题拉到陈沐风身上,说什么的都有,总体来说就是一个观点,一个仆役竟然逆主,最轻也得废掉他一条腿......
徐君房闭眼不言,小婉背对着身后这些口不择言的师兄们,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皱着眉头暗叹不已。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