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般事件的发展,陈沐风必然会在两姐妹清早前来照看之时,被发现裹着麻布在地上酣睡。
但随着一声莫名的震动,陈沐风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从地上爬起来冲出房间,刚拐到石子路上就看到小婉小柔冲到徐君房的屋里,不断地喊着“师父”。
陈沐风什么都没想,提着麻布也快速跑过去,见到小婉小柔一边扶着徐君房一边给他渡气。
一夜之间,徐君房之前虽然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现在却看着苍老异常,脸上的皱纹增加许多。
不过,人还活着。
陈沐风和徐君房之间没有什么深厚情谊,但看到他还活着,还是打心底松了口气。
他依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两姐妹为他运功渡气,半晌后徐君房的脸色总算恢复一些血色,但苍老的样貌看来是消退不了。
徐君房挥了挥手,两姐妹同时收功,开始调息自身。
“你......没事了?”
徐君房没有睁眼,但他依然知道陈沐风就在门口。
陈沐风见三人都无大碍,这才想起自己的事情,低头看了看身体手脚,又摸了摸脸颊五官,最后揉着自个的大光头说:“......跟上次一样,我也搞不清。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没什么事。先别说我,你又怎么了?一夜之间感觉你又苍老许多......”
“......是吗......”徐君房只知道自己修为整整降低一个境界,面容上的改变倒是无法预料。
陈沐风这时发现他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之前差点扔掉的红纱巾,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鲜血的鬼文。
再看到徐君房还在滴血的手指,陈沐风就算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起码也知道他是用自己的血在写东西。
之前黑色的符文能够封印男孩头上的天眼印,现在这种用血写成的东西......
“徐老头......我挺佩服你的。”
“......难得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
“代价很高吗?”
“......无妨,尚不及性命。”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徐君房刚想摇头说不用,可看着陈沐风之后忽然升起一个想法。
“若可以......能否用你一滴血,按在这男孩的天眼印上。”
“呃......我很怕疼的,不过看你已经用这么多......一滴、一滴也没什么......说好啊,就一滴......”
徐君房笑了笑没说话,陈沐风也挺无语,看个热闹还赔进去一滴血。
当然流点血没任何问题,关键是疼......
陈沐风把手指放在嘴边,试了几次都没敢下嘴咬,看到徐君房无奈摇头,最后还是陈沐风看到小柔头上有根金箔白玉簪,想到没想就从她头上拔出来,忍痛用锋利的金箔划开食指,疼得他“哎呦”一声,将小柔从调息中惊醒。
让小柔发懵的有两件事,一是睁眼就看到一个半裸的男人在眼前晃悠,二是这男人走开时,手里拿着她最喜欢的白玉簪。
她眼睁睁看着他将手指按在男孩的天眼印上,点点金光闪耀,渗入男孩身体。
徐君房说,让那男人将桌案上的红纱巾叠好,系在男孩的眼睛上......
等等,他是......陈沐风?
“陈沐风?你能走路......”
“......怎么的?”
“还、还能说话?”
“有没有礼貌!”
小柔挥了挥手,看到他的眼睛在不住晃动。
“还看得见!”
“小柔你是不是欠揍啊?”
陈沐风给男孩绑好纱巾,一脸不忿地走到小柔面前,把白玉簪还给她。
“呀!都沾血了!你给我洗干净再还......谁让你拔我发簪的?”
“你怎么这么多事啊......这种东西我有的是,大不了再还你一个更好的......”
“你一个山野猎人哪来这么贵重的发簪!你知道白玉发簪有多贵吗!你那些都是用骨头磨出来的吧!”
“小柔!为师教过你这样说话吗?”
小柔瘪了瘪嘴,狠狠地瞪了陈沐风一眼,一如他出事之前的样子。
陈沐风把发簪甩到她手里,嘟嘟囔囔地说:“爱要不要,一会我找一根一模一样的气死你......”
一旁的小婉按部就班的收功静气,一睁眼就看到陈沐风光着上半身在眼前晃荡,怔了半天,确定他安然无恙,发自内心地笑着问道:“你......没事了?”
陈沐风一反对小柔的态度,看到小婉的笑脸,温柔又欣喜地回应:“没事,你看,连一丁点伤痕都没有,就、就是好像没有头发......还有眉毛。”
小婉仔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