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过的人名。即便是刻在小小白块上的这封信,也许是为了节省字数,也是前后并不连贯,但却将许多关键的谜题统统解开。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口说无凭。” 褚鸯璃说出了大家的一致心声。她看向顾玉潭,神情中满是心疼: “玉潭,我相信你,也相信顾伯父留下的这每一句话。可是,别人未必。这样的遗物,也根本无法作为呈堂公证。” 孔泉止也揉了揉眉心:“说得没错。这信中字字句句皆是涉及权贵,颠覆已经定案的事实,若没有真凭实据,别说是翻案,怀有这封信,便已经是致死的罪过了。” “哼!什么罪过?”屏风后突然传出一声冷哼,随之走出一人,“没有凭据,我们便去找出凭据。顾家那小子,是绝不会撒谎的。” 顾玉潭等人被吓了一跳,看到屏风后走出的人,她们一脸不可置信:“韩夫子?” 韩仲元点点头。 顾玉潭赶紧站起来:“夫子您坐。” 虽然很想问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显然现在还轮不到自己开口。 韩仲元也不客气,过来坐下,捋着胡须对顾玉潭笑道:“你比你爹那个混账玩意强,他若是当年有你半分讨人喜欢,或许也不会……罢了罢了,他若肯转圜,也不是顾令则了。” 韩仲元又转头看向孔泉止:“顾家那小子,我再熟悉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事情的真相便定然是这样。咱们如今已经知道了关键线索,顺着这线索,再凑齐证据难道还不容易?” 孔泉止不敢吭声,心里却叫苦不迭:这哪里容易了?这都已经涉及到皇家内部了,上哪儿去凑证据啊? 顾玉潭却摇摇头:“学生感激韩夫子大义,可是此事凶险,我不能这样就将您一个事外之人白白拖进泥潭。” 韩仲元听到此话愣了一瞬,片刻后却涩然摇头:“老夫早就身在这泥淖之中,当年若能早些醒悟,或许还能将你父亲自这泥淖中拉出来。只是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如今若能助你一臂之力,只当是还你父亲的吧!” 他说完之后,便摇着头转身离开。 顾玉潭一脸迷茫地看向孔大人:这又是段什么故事? 孔泉止却是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用眼神告诉她:多问多错。 等顾玉潭与褚鸯璃回到房中时,才发现杜绾已经回来了。看到她们,罕见地主动问了一句:“你们去哪了?” 顾玉潭突然起了些恶趣味:“我们相伴去——如厕。” 杜绾脸色一僵,拿起书再不言语了。 她们都知道,彼此之间那层窗户纸就快捅破了。说与不说,问与不问,她们都很难再站在朋友的立场和平共处。不说破,只是给她们的同窗之情留下了最后的体面。 只是坐下后,顾玉潭还是忍不住看了眼杜绾那张严肃的脸,这个一开始就对别人的家世十分热衷的女孩子,到底效忠于谁呢?是哪个神秘的蒋琉丞还是远在京都的衡王府? 自小雪这日开始,天气就骤然转凉,大家都纷纷换上了棉服,府学里也架起了火盆。可是即便如此,大家坐在学堂里写字时,还是忍不住打冷颤。 顾玉潭一边往手心哈着气取暖,一边心中感叹。不知不觉,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这是她在古代度过的第二个冬天了,今年她不在家,不知道母亲一个人会不会很冷。谢崇椋已经好久没写信来了,不知道母亲现在在书院还是回了家。不知道院长和各位夫子们是否安康,不知道彭嫣和李朝他们如今怎样了…… 好吧,虽然强行将注意力绕远了一圈,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又想回来,不知道他是否平安,差事办完了吗,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顾玉潭小声感叹了一句,却被一旁的贺茗听到,笑着调侃:“玉潭师妹,明日可就是冬至了。你还在这念叨秋风秋月的,只怕这连日里的大雪都难以寄托相思之意了。” 顾玉潭红了脸,低头写字,假装没听到。 褚鸯璃斜了贺茗一眼:“贺师兄最近活泼得紧,想是韩夫子布置的功课太少了。” 贺茗被吓得一阵咳嗽:“咳咳咳……没,绝对没有。” 天知道韩夫子有多严厉,自打知道他考上秀才却在乡试中落第后,给他布置的功课就足足翻了一番,务必要他明年一举高中。 见贺茗不再取笑顾玉潭,褚鸯璃也不再说了,只是看着顾玉潭也忍不住失笑。而就在此时,学堂外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冬至大如年,蕴之晚归,可还赶得上一碗娇耳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