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直哄得人心疼她。”
众人闻言,皆笑着应和。
蒋氏又问道:“嫣儿惯常爱吃什么?爱用什么?可读书了?有些什么消遣?说出来,让舅母为你操持。”
顿一顿,觑一眼陆老夫人神色,蒋氏道,“知道母亲心疼嫣儿,可也得给媳妇儿点儿面子不是,让我为嫣儿尽尽心力。等她舅舅问起,不至于说我懒怠。”
闻言,陆老夫人一笑,哄着凌嫣道:“你有什么喜欢的,只管跟你舅母说,你舅母管着家什,无论你要什么,都能给你寻摸个差不离的。”
凌嫣却摇头:“不必什么特别的,我只和姊妹们一样便是了。”
“那嫣姐姐也同我们一样上女课吗?”屋里最小的姑娘慧姐儿,大着胆子问道。
“姊妹们平常读什么书?”凌嫣问。
“也不叫读,不过是让女先生们教着明礼罢了。”蒋氏答,“家里的女课,上午教些子史经籍,下午教导琴棋书画,每旬日还得跟着我学些管家事务。嫣儿若是喜欢,也可以跟着上女课,只是不知道凌家是个什么章程,嫣儿平常又念什么书。”
“没念过什么书,只跟着父亲母亲学过几个字。”微一沉吟,凌嫣又道,“若是可以,我想跟着姊妹们一同上女课。”
“自然可以。”陆老夫人应道,“你觉得有趣,便跟着上两天课,权当去玩了。”
众人聚在一道,又问了些凌嫣路上的见闻,直至陆老夫人阖上双眼,推说倦了,蒋氏便带着四个女儿告辞。
五人走后,婢子又换了盆新鲜的瓜果进屋。
屋内果香不断,陆老夫人深吸一口气,面上倦色稍减,携着凌嫣进了里屋。
与凌嫣一同坐在榻上,她转头,命婢子将碧纱橱收拾妥当。
“往后,你便住在这碧纱橱里,离我近些,好让我放心。”
凌嫣笑着应是。
陆老夫人又递给凌嫣一块八珍糕,只叫她快吃:“你娘小时候就极喜爱这八珍糕。”
提及陆氏,两人眼角又是一湿,陆老夫人垂下头,叹道:“你娘她到底性子太烈,留下你一人,可怜见的,往后能倚仗谁……”
凌嫣面有戚容,也微垂着头,手捧着八珍糕,小口小口地吃着。
待吃完,凌嫣净了手,见陆老夫人仍在神伤,伏在她脚边,柔声道:“外祖母没事的,嫣儿还有您,还有舅舅,还有自个儿,总能好好过下去的。”
她样子乖巧,陆老夫人见着,心中一软,伸出手,摩挲着她的头顶,愁容一展,笑了起来。
见陆老夫人笑了,凌嫣直起身子,郑重道:“外祖母,嫣儿有东西要给你。”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绸缎袋子,抽去系着的红绳,从里面拿出一个卷轴,呈到陆老夫人面前。
“这是什么?”
陆老夫人接过卷轴,展开,大片绵延的山脉便在她眼前现了形。
这是一幅地图,以城墙为界,画着大片山峰,山峰中漫着沙漠,沙漠中夹杂着星点绿洲,而在画图的西北角上散落着几处帐篷,似有人群聚居,画图右端更有文字描写着,依季节变换,人群移居帐篷的线路。
“这是北狄地图。”
闻言,陆老夫人猛地抬起头,睁大双眸,满面震惊之色。
凌嫣点点头,神色凝重:“这是爹爹辛苦多年,几次深入敌腹,勘测而来。爹爹阿兄死后,阿娘也去了。死前,阿娘将这地图交给我,嘱咐我一定要交给外祖母。”
北狄为游牧民族,一年之中迁徙数次,无固定地点,如游走之蛇,实难攻打。故,北狄侵袭大陈边境多年,大陈只能疲于应对,无法主动出击。
然,此地图上所绘几点,皆身处戍州北部沙漠深处,且按季节表明,北狄王帐迁徙的地点。有此地图在手,攻打北狄之不易,已被化解十之五六。
这地图十分重要。
正是因其重要,这一路行来,凌嫣一直将其揣在怀中,连夜深就寝时亦然,唯恐被他人发现。
上一世,她并未得到这地图,由着向沛护送着回到了都城。而向元青留在戍州,于侯府中搜到这地图,她父亲的心血便成了向元青制约北狄的手段。
重活一世,她不能让地图再次落入向元青手中,便于父亲书房翻找,早其一步,寻到地图,所谓“阿娘给的”,不过是托词。
这一路行来,凌嫣先遇贼寇,再遭雪崩,万幸地图一直藏在怀中,并未遗落。
如今,平安将地图交到外祖母手上,凌嫣长舒一口气。
外祖母必然知道,这地图该交到谁手上。
果然,陆老夫人反复浏览了一遍地图,便将地图卷起,放回袋子中,高声唤来苏嬷嬷。
“拿我的牌子给宫里递信,我要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