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风景瑜心里微微一动，想起一桩旧闻。
当年，秦涟在族中安排下嫁入蓬莱，成婚后，这二人一个是炮仗脾气，一个是乐善好施，不多时便彻底闹翻了脸。
秦涟性格泼辣，戚宜章苦闷之下，索性日日出门在外，在仙界各处周游。
有一年，竟带回来一个怀了孕的女修。
秦涟不分青红皂白把那女修赶下了蓬莱岛。
仙界里一时传得沸沸扬扬，都说那女修是戚宜章周游在外的带回来的外室，腹中胎儿是戚宜章的私生子。
至于究竟是不是，今天也没个定论。
只知道自从那次后，这对夫妻连表面的和平都没能维持。
戚宜章原先一月中还有半月呆在蓬莱，这件事后，回家的天数屈指可数。
此时提到此事，无疑是点了火药桶。
站在一旁的谢清川的脸色有了变化，一撩衣摆，上前几步跪下：“父亲母亲，此事归根到底是我的过错，不值得为此动气伤身。”
戚宜章早在秦涟发作的时候便自知理亏，此时见谢清川如此，悻悻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秦涟掀了掀眼皮：“你们的事，还是要看你们自己的心意。既然不情不愿，那便作罢吧。”
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事定了调。
谢清川目光微闪，最后也只是道：“是。”
不自觉的，风景瑜微微松了口气。
出了大殿，身侧谢清川忽然低声道：“……抱歉。”
风景瑜侧过头。
少年触碰到他视线，垂了垂眼，鸦羽般的睫毛覆出一片阴影，声音如玉石相击，淡雅而温润：“先前在秘境，我没想到你会躲不过去。”
风景瑜略略瞥他一眼，神色淡淡：“无事。”
左右他不是正主，谢清川做什么，风景瑜并不是很关心。
谢清川微微一怔，像是没想到戚灵玉会这样好说话。又开口，语气诚恳：“从今往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会和虞枝枝那边断干净，你可以放心。”
风景瑜一顿，抬眼道：“我们已经退婚，你要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
谢清川一僵，沉默不语。
风景瑜转过身就要离开。
背过身时，手腕却被人一把拽住。男子粗粝冰凉的指尖根根搭在少女细嫩软滑的肌肤上，感受陌生而奇妙。
风景瑜先是一怔，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顿时浑身一麻，条件反射地就要一把甩开。
谢清川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身后传来他深吸一口气的声音，语气隐忍：“我知道你在和我置气，这次是我错了。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风景瑜不得已回过头，等看清谢清川的神色，整个脑门都炸了。
对方脸色紧绷，原本清澈干净的眼底不知何时染上了一点红痕，与前一秒的镇定自若完完全全割裂开，像是面具崩落，露出底下真实面目的一角。
草。
风景瑜头皮一麻，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
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
他这辈子第一次经历分手追妻小剧场，是和一个男人？
睁开眼，风景瑜绷着一张脸，硬邦邦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放手。”
偏偏戚灵玉平时发作惯了，风景瑜这点脾气，在谢清川眼里，约等于没有。
谢清川甚至以为他已经消气了，微微松了口气，语气缓和，黑沉的目光却更加执着：“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深吸一口气，风景瑜道，“能放手我就谢谢你。”
谢清川：“……”
两人僵持了片刻，谢清川还是松了手。
刚一松手，风景瑜立刻就跟触电似的，弹开了三尺远。
确认对方无法再出其不意触碰到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后，这才站定整理了一下袖口，脸色淡淡道：“谢谢。”
谢清川：“……”
倒也不必这么明显。
思索了片刻，平复了一下心绪，风景瑜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一点什么，便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我想你大概误会了一点什么。”
谢清川：“？”
“我没有生气。”
“退婚，也不是在和你置气，你大可不必对我做出什么保证，”风景瑜说着，态度平静而温凉，“也希望你不要把这些当成玩笑话。”
谢清川看着风景瑜认真的神色，终于意识到对方说的是真心话。
谢清川瞳孔一阵，震惊中混合着一丝困惑:“为什么？”
和戚灵玉一起长大，谢清川太熟悉戚灵玉的性情手段与底线了。
蓬莱的小岛主戚灵玉，是一个可以为了蓬莱的利益牺牲自我牺牲一切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谢清川甚至认为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