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
许千度呆呆地望着陵明。
门中弟子不知她是谁也就罢了,陵明怎会不知她究竟是不是妖。
许千度扯住他的衣摆:“陵明你怎么了,是我啊,我怎么可能是妖……”
陵明踢开她的手:“你这蛇妖变作我师姐模样,骗我给你做饭煎药,又把我云门宗的名贵药材吃了不少。眼下现了原形,竟还敢在此惺惺作态!”
“我不是蛇妖!”许千度奋力吼道。“我是许千度呀陵明,定是有人要害我!”
“许千度?呵呵——”顾风闲从诛妖台上下来,冷笑几声。“你这蛇妖真敢胡言乱语,方才那鱿鱼精都指认你是同党了,现形水也逼出了你的真身,你还想狡辩?”
“若是真身,怎会上半身人形,下半身蛇尾?”
“为了让你自己说出实情,这才只化你的蛇尾。”顾风闲皱眉道。“怪不得两年前许阁主病愈后就性情大变,她那般聪慧之人,怎会连大字也不识一个。
如今想想,竟是被你这蛇妖占了身份!只叹七长老一心苦修,不大管许阁主的事,才让你得了可乘之机。说不定许阁主就是被你害死的!”
围在一旁的弟子们顿时哗然。
他们心底藏了两年多的疑惑,今日居然解开了。
许千度的怪异之举总算有了缘由,这蛇妖在云门宗大摇大摆地乱窜,可他们却一无所知,还让她吃了不少灵丹妙药。
实在可恨!
许千度终于明白,为何顾风闲今日非要自己到场。
蛇妖?呵。
只怕这蛇尾就是他顾风闲亲手做出来的!
她扫了一眼诛妖台,那鱿鱼精的触须果然指着自己。
鱿鱼精说不了话,想指认何人,还不是由顾风闲说了算!
可陵明,陵明为何也信了?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连顾风闲的计谋都看不出来?
他不是说过,会护着自己么?
许千度忍住酸涩,又去抓陵明的衣摆,他没有躲,可脸上却满是嫌弃和厌恶。许千度怔怔地望着他,心里的辩解散了彻底。
原来,他也不信自己并非蛇妖。
也是,蛇尾清清楚楚地在自己身下摆着,任谁见了都会喊一句“妖物”。
许千度想起他们的南郊之行,那时陵明亦是如此,没见到她口中的“凭风崖”,便认定她被人蛊惑,绝不肯信云门镇是个虚境。
罢了,他也是肉眼凡胎,是个只认亲眼目睹为真相的人,自己早该想到的。
许千度苦笑起来,松了他的衣摆,定了定神,努力坐起身:“你们说我是蛇妖,除了这蛇尾之外,可有什么别的证据?”
顾风闲斜了斜嘴角:“原形都现了,还想狡辩?”
许千度沉声道:“我想问问诸位,我病愈后可曾害过人?”
在场弟子一愣。
这蛇妖虽说性子古怪了些,可也的确不曾害过人。
“妖言惑众!”顾风闲愤恨难当。“若不是你这蛇妖同鱿鱼精里应外合,五长老怎会在昨日突然暴毙!”
“三长老,我都住到后山去了,每日还被你的徒孙监视着,如何出门对五长老下手?”
顾风闲冷笑:“你能在我云门宗稳稳地待上两年多,自然是有些本事的。五长老前几日分明都清醒了,他门下弟子来报,也说他不日便可痊愈。若不是他突然没了,只怕还查不出你这个内应!”
五长老座下的弟子登时气急,聚出兵器来就要上前,非要同许千度拼个你死我活。
“且慢。”
陵明忽然开口,对奔到眼前的弟子拱了拱手:“蛇妖害死五长老,罪该万死,不如在五长老下葬那日,用她的妖血祭奠,不枉五长老此生荡妖一场。”
那些弟子商议片刻,点头道:“说得也是,今日杀了太便宜她了!等师父下葬那日,必要放干了她和那鱿鱼精的妖血,给我师父报仇!”
许千度冷眼看着陵明。
方才他挡在自己面前,还以为他念着两人相处一场,多少有些旧情,要为自己说上些好话,没想到他不过是要出个置自己于死地的主意。
许千度的眼角落了泪。
她不想哭的,可却怎么也忍不住。
好啊,真好。
什么“我也喜欢师姐”,什么“我们成亲好不好”,那么多满心满怀的情意,竟脆弱得不堪一击,被一条捏造出来的蛇尾碎个彻底。
她早就该想明白的。
云门镇本就是个虚境,里面的人能有几分真情?
自己也是傻,被哄了个晕头转向。
许千度心痛难当。
她应该恨他的,可又恨不起来。
恍然间,她竟觉得其实他也没错,那蛇尾明晃晃地露出来,若是换了她,也未必能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