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同自己站在一起。
荡妖除邪,本就理所应当。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陵明”这两个字已经刻在了自己心底,浅浅的几笔,却足够刻骨铭心。
也让自己被陵明刀剑相向时,仍旧昏了头地替他找着辩解的理由。
想来这就是爱罢。
却实在苦涩。
许千度忍下翻涌的心绪,极力找回自己清明的神志。
只怕那无题册子上说的死局,就是今日这一场。她还没修出法术,又找不到凭风崖,果然要活不下去了。
但眼下还没到绝境,无论如何,她都得拼一把。
虚剑冰寒,指着许千度的心口,她抬头望向陵明,目光中浮了些楚楚可怜:“我们同门一场,你怎能如此对我?”
“你是妖,占了我师姐的位子,何来同门?”
“可你之前还说要娶我,陵明,我们之间是有情的。”许千度语调柔婉。“你送我的钗子,我一直带着。”
陵明眸光凛冽,当即施法将她发间的钗子收回:“我心中只有师姐,不是你这蛇妖。我错认一场才会付出真情,你莫要辨不清。”
他右手一送,许千度心口冰寒无比,一条藤蔓似的灵力缠住那虚剑,钻进了进去。
“是散灵诀!”
她听见有人惊呼,周遭腾起微弱的金光,星星点点的,转瞬便消失不见。
许千度的灵力,散尽了。
“这蛇妖实在可恨,绝不能让她在五长老下葬之前翻起身来,散去她一身灵力才算安稳。”
陵明的话字字句句刺在许千度心头,比那虚剑更让她疼得喘不过气。
是啊,陵明向来聪明,怎会被她突如其来的温柔所惑。
许千度静静地伏在地上。
她想哭想笑,想痛骂在场所有人,骂他们连这等拙劣的圈套都看不清楚。
那些无知愚昧的呼吸声,实在让她恶心。
可她什么也没做。
她已经痛到失去知觉了。
她神志不清地歪倒,任凭自己被拖着进了锁妖狱,直到入夜时分才渐渐清醒过来。
许是现形水的药效过了,她身下的蛇尾又变回了腿,可却是血迹斑斑,没有一块好皮。她麻木地看了一会,撕下衣袍小心缠住双腿。
心口上的伤被包扎过,五长老还没下葬,云门宗自然要留着她的命。
她盯着衣襟上血迹,绝望地想自己的心头血分明红得如此,怎么连一个人都看不出她根本不是妖族。
或许他们便是心底有所怀疑,也惧着顾风闲的势,不敢发出一句异言。
指鹿为马,向来如此。
锁妖狱里尽是腥臭的妖血气味,入夜后寒浸浸的,许千度今日失了不少血,又没吃上一口茶饭,不多时便心慌发抖起来。
“咣当——”
牢房的门开了,她抱紧身子瞥了一眼。
来人是陵明。
许千度看见他手中的食盒,心想真是可笑,白日里他狠狠刺了自己一剑,散了那本就不多的灵力,还把从前的心意尽数踩在脚底。
可眼下,这人竟来给自己送饭。
他怎么有脸来!
许千度闭了闭眼,极力扯上一个笑:“你来了。”
她想活下去,无论用什么方式。
陵明没有开口,只是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在地上。
“多谢,我知道你是想着我的。”
许千度语调轻柔,扶着墙艰难站起,才迈了两步脚下便一软。
跌在了陵明怀中。
她咬了牙,一下抱住他,抖出一个哭腔:“陵明,你救救我好不好?求你了……”
“砰!”
她被扔在了地上。
“用饭。”
头顶上方传来冰冷无情的声音,许千度深吸一口气,缓缓坐起来,端起眼前的碗大口吃着。
她实在饿急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三个盘子都空了。
“陵明,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是真心待你的。你忘了吗,从前你修习法术弄到伤口累累,都是我替你上的药……”
许千度拼命追忆往昔,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曾经为他做过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可陵明却毫无所动,只低头收拾盘碗。
忽然,许千度胸口猛地一抽,一股寒霜冰冻的气息在体内疯了似的乱窜。
“啊——你给我吃了什么!”
陵明目光深邃,俯视着她:“你也该尝尝,谋骗人心的滋味。”
许千度痛苦地缩了身子,可那气息却不肯放过她。
“陵明陵明!”
她扑过去抓住陵明的衣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陵明却背对着她冷笑:“师姐,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