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天界中人关于自己曾经的记忆,许千度冷静了不少。
如今知道陵明就是天市仙君的七情身,想找回他,也不算毫无方向。
见许千度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元琪只当她一时间难以承受这么多前尘往事,便扶着她躺回床上,又给她端来些稳定神魂情窍的汤药。
方才观看记忆时,元琪已然将她苏醒的消息送去凌霄殿,但紫薇帝君早已吩咐下来,要让许千度好好休息,这才没有仙家前来探望。
许千度在床榻上躺了一夜,心里想着陵明的事,怎么也睡不着。第二日天光刚起,她便起身唤元琪。
“魔尊,怎么了?”
“我想去元盛宫。”
元琪疑惑:“魔尊是想去寻仙君么?”
许千度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可是帝君有令,你们的仙身和神魂情窍还不稳,此时不宜见面,万一动情过甚就不好了……”
许千度翻身下床,强撑一口气往外走。
“魔尊你去哪!”
元琪大惊失色,赶紧奔过去想拦住她。可许千度却不管不顾地向前疾走,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逼得元琪根本拉不住她,只得紧紧跟在她身后。
出宫后行了片刻,元琪总算发现她这是要往元盛宫去,总算略略安心,暗忖魔尊多半是太想见到仙君了。
此时的元盛宫内仙家众多。
陵明安歇了一夜,神志清明不少,只是仙身还不大稳健,被孟章使了个没法动弹的法术,强行在床榻上躺着。
三垣复归,前来问安的仙家络绎不绝,紫薇帝君一早便携着许千度苏醒的消息过来,搓着手,笑得眯了眼:“陵明啊,小魔尊已经醒了,昨日还看了三回从前她在天界的事,你大可放心再将养几日,等你们两个大好了,再见面也不迟,何必在乎着几日的小别。”
陵明皱着眉不答话,心中担忧着许千度。
进入混沌虚境前的事,她已然忘了个干净,如今就算给她瞧了前尘珠,只怕她未必真能感同身受。
于她而言,这天界甚是陌生,而自己这个她唯一熟悉的人又不在身边,也不知她这几日该怎么熬过去。
见他一言不发,紫薇帝君扭头对问安的仙众道:“本君一直在想两年前小魔尊登天门求正道的事,原来当时陵明死活不肯收她为徒,是存了娶她为妻的心思。啊呀,那会本君的脑袋定是榆木做的,竟然没想到这一层上去。”
风君揣着手道:“别说帝君想不到了,便是我等也从未朝这条路上想,若是早些想到这个,后头又怎会闹出这许多事来,没得叫他们两个遭罪一场……”
孟章的铁扇在他衣袖上一点:“风君,你这话可不地道,这两年多的虚境幻象,就数你看得最起劲,还说什么早就应该请出混沌虚境云云。依我愚见,你可太想看他们遭罪了。”
众仙大笑不止,风君却慌得摆手:“我没有,神君你别污蔑我……”
“帝君!神君!魔尊来了!”
众仙一惊,紫薇帝君不解:“小魔尊的身子竟恢复得如此之快?快快快,众仙家同本君一道去迎迎。”
“孟章!”陵明突然喊道。“千度都来了,你还不把我身上的法术解了么!”
孟章望了眼紫薇帝君,见他点头,才给陵明解了法术,伸手搀他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
“没良心……”
孟章翻了个白眼,快步跟在陵明身后,生怕他脚下虚软,一个不慎摔了。
众仙到了前院,见许千度正扶着元琪立在院中。
陵明欣喜万分,跌跌撞撞地奔过去,把许千度紧紧抱在怀中。元琪见状,赶紧走到一旁,低头偷笑。
“天市……仙君。”许千度僵着身子道。
陵明毫无察觉:“千度,你不必喊我仙君,还是同从前一样,唤我‘陵明’就好。”
许千度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淡然道了句“让我看看你”。
陵明有些不解,但还是听话地松了手。
许千度靠近了他,踮起脚凑到他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眉梢,眼眸,鼻子,嘴唇,又挽起他的衣袖,指尖拂过他的手腕,手背,手心,指节。
“一模一样……”她喃喃道。“你们两个,真的是一模一样。”
“我们两个?”陵明眉梢微动,很快笑道:“你说的是混沌虚境里的陵明吧,他是我用七情身做出来的分身,自然同我别无二致。”
许千度深吸一口气,仰头盯着他:“分身……所以,你回来了,他就得死,是么?”
陵明皱眉:“他没有死,只是与我融合在了一处……”
一柄火光熠熠的匕首突然抵上他的脖颈!
许千度握着匕首,眸光冰冷:“那就请天市仙君,把他还给我。”
陵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千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