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司月朝着郝山丁的方向走去。 这次点兵,江池云留下了一百名南兵在营中看守,郝山丁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这百名士兵,江池云还给霁司月留了一个二十人的小队在营中,都是他们自己人。 郝山丁对兄弟们都被喊走唯独自己被落下的境遇没有丝毫疑心,他亲热地揽着霁司月的肩膀,甚至还在感叹多亏有霁司月,他最近的日子比以前还要滋润。 霁司月让郝山丁不要客气,随即又做出色迷心智的样子,急迫地想要知道什么时候出营,好去酒楼吃香喝辣快活一把。 “你怎的比我还急?”郝山丁笑的猥琐。 “诶呀我没见过世面。”霁司月言辞热络,身体却微微拉开了和郝山丁的距离,眉心微蹙,嘴角也绷起。她真受不了郝山丁身上那股汗尿混在一起的腥臊味。 郝山丁却以为她是紧张害羞,他们老兵们混在一起,经常同吃同睡的,谁没相互看过屁股一起洗过澡?别说勾肩搭背,燥起来相互纾解的都有。 霁司月微微抗拒的反应让他来了兴致。 郝山丁仔细打量了霁司月一眼,她清瘦挺拔,样貌秀气,虽然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其实时常给人距离感,哪怕一起躺在泥地上,郝山丁也经常觉得,这个人好像并没有沾染尘土。 这让郝山丁想看看霁司月跌落尘泥的样子。他想到一种四人一起的玩法。 脑海中的画面让他觉得十分兴奋,郝山丁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也等不到晚上了,当即就要牵马出发。 南军大营在榕州的最南端,要穿过一片树林和荒草地才能来到稍有人烟的地方,然后再骑个一炷香的时间,就到闹市区中最适合吃喝玩乐的前街了,天香阁的酒菜、齐红院的妓子都是让郝山丁乐不思蜀的去处。 路边哪里有空房子可以歇脚,到闹市区后怎么抄近路到前街,天香阁的后门在哪,天香阁和齐红院之间的暗门怎么走,郝山丁都表现的熟门熟路。 他先带着霁司月到天香阁好好饱腹了一顿。别的暂且不论,郝山丁这人对待兄弟向来大方,也难怪在军中有诸多小弟。 面对一桌酒菜,霁司月举着筷子,一会儿悬在红烧狮子头上面,又移动到玉瓜酿肉汤边上,晃了半天没下嘴。 “干啥呢?赶紧吃啊。”郝山丁正啃着一只酱鸭腿,蹭了半张脸的红褐色酱汁。 “哥,这桌菜得多少钱啊。”霁司月给郝山丁斟酒,透明液体散发出醇厚凛冽的香味,这可比之前他们在军中喝的浊酒要烈上许多,也更醉人一些。 郝山丁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用筷子敲打瓷碗边缘:“问这么多干嘛,你不敢吃啊?又不要你付钱。快点吃完了好办正经事。” 眼瞧着郝山丁快不耐烦了,霁司月这才吃起来,不过她还是自己下筷少,斟酒多,俨然一副不敢多吃,小心伺候大哥的样子,让郝山丁很是受用。 “别光给我倒,你也喝点!”郝山丁一个人喝不尽兴,反过来也给霁司月斟酒,“酒壮怂人胆,你可得多喝点哈哈哈。”他说着,把霁司月面前的水碗倒满了。 霁司月面露难色的笑了:“我喝不出好赖,这么贵的酒给我喝糟蹋了。”她说着,把和她脸一般大的碗往郝山丁那推。 郝山丁盯着霁司月。 “喝。” 他命令道,目光混沌中带着威胁。 霁司月还从没喝过这么多酒,但眼瞧着躲不过,她一横,端起来海碗仰头饮下。 “好!”郝山丁劲头上来了,说话声音一惊一乍,活脱儿是半醉了。 霁司月感觉肠子都要扭在一起了,她忍着胸口翻腾的辛辣,依旧脸色淡定,给郝山丁继续满上。 “你小子,爽快,能成事。”郝山丁舌头大了,话也多了起来,“要是你们将军这次回不来,你就跟着哥好了,跟着哥在肖总军手下,赚花不完的钱,喝倒不完的酒,摸睡不完的女人。” “肖总军对你们真好,”霁司月感叹,“哎,可惜了,把南蛮打走我就得随军回西北去了。要不我说哥你命好呢,跟对人了。不像我,跟了个阎罗王。” “哈哈哈哈,你啊,挺机灵一个人怎么老是掉链子。”郝山丁放下杯子,带着油花的酒水洒在桌面上,“姓江的可能在西北很强,但是榕州是肖总军的地界,肖大人肯定叫他有命来没命走。” 霁司月还是不信,一个劲儿摇头吃菜,不去接郝山丁的话。 “嘿!”郝山丁一拍筷子,黑肉的手正拍在方才洒的酒水上,但他无知无觉,挤着眼睛凑近了说:“早在你们来前一个月,我们肖总军就已经抽走了千人到郸坡去埋伏着了!” 霁司月停下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