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江氏的肯定,谢怀川一脚迈过门槛,步入房内。
当天晚上,他宿在了梨房院。
烛影下人影交叠,一番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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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复宠,各房各院的下人们议论纷纷,有的为江氏感到高兴,有的对柳氏幸灾乐祸。
埋头苦读的谢慕云听见这件事,不停追问陈嬷嬷到底是不是真的。
得到肯定答案,谢慕云哭笑不得,她那花心便宜爹人到中年,竟改邪归正,眼里有原配妻了。
真是奇闻。
谢慕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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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宅另一头的春兰院,自从谢慕凝与江少卿定亲的消息传到谢慕棠耳中,她伤心难过了好几日。
这段时间沈氏没少为她物色京城内适龄的世家公子。
五日后,一年一度的科考正式开始。
谢家只有谢慕云与谢慕安两人适龄,谢慕安醉心医术,不愿入仕,但在谢怀川的强逼下,还是陪同谢慕云一起,参与了这一年的科考。
南赵的科考是以八股取士,应试的内容被完全局限在了八股文中,八股文章就四书五经取题,句子长短,字数繁简,皆有限制。
谢慕云觉得这种局限于八股文的取士方式,不利于文化思想的繁荣活跃。
她记得,当年明清时期就是以八股取士,明清的诗词歌赋,文化艺术的发展远不如唐宋,理学盛行加上八股文的发展,到清代整个朝代的流行思想愈发封闭禁锢。
当初她与萧景明谈论过八股取士的制度,两人皆认为此制落后,有一定的时代局限性。
这也是她择他为主的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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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慕云顺利完成科考。
放榜那日,谢慕云成为状元及第。
整个谢家都沉浸喜悦中。
当晚家宴。
谢慕安与谢慕臣抢着与谢慕云碰杯。
谢老太爷连连称赞宝贝孙子:“还是云哥儿争气,当年你二哥就只得了个榜眼,这次我谢家终于出了个状元,给我谢家光耀门楣了,来,与祖父与喝一杯。”
谢老太爷举起手中的酒樽,谢慕云站起身,弓着腰去跟谢老太爷碰杯。
岭南的并州与徐州地带这阵子闹饥荒,谢二爷如今官至折冲都尉,半个月前被圣上派去赈灾,尚未回京,所以缺席这次家宴。
沈氏这些日子心里着急,江家已正式来谢家下聘,谢慕凝嫁入侯府一事,板上钉钉。但谢慕棠的婚事迟迟没有着落,沈氏为女儿的婚事,与江氏之间生了隔阂,总觉得有股气憋在心里发不出,此刻神色淡淡,兴致不高。
一家人举杯共饮,江氏迟迟未举起酒樽。
谢老太爷眉心微皱,见江揽月的面色有些苍白,出声询问:"月儿怎不与众人一同举杯?为父记得,你往日酒量不错。”
谢慕云问:“母亲,你身体不适吗?"
"若是身体不适,就让慕安给你把把脉,看看是哪出了问题?"
谢怀川难得出言关心江氏。
这些日子谢怀川有意冷落柳氏,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都去巴结江氏,谢慕雪与谢慕风情绪低落,默默吃菜,垂头不语。
江氏未动筷子,闻见酒味,捂住口鼻,胃里的恶心感却压不住。
谢慕云赶紧让女使给她倒杯水。
沈氏见状,心里一咯噔,试探性地问道:“你...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话落,众人静默,室内瞬寂无声。
所有人目光都停聚在江氏的脸上,等着她的回答。
江氏怔怔看了眼谢怀川,身体僵直,突然停住,好似被钉子钉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最后还是谢慕云戳了戳谢慕安的胳膊,抬了抬下颚,示意他去给江氏探个脉。
谢慕安正好坐在江氏身边,他态度恭敬,低声朝江氏道:“母亲?”
一句低声喊拉回江氏的思绪,她神色飘忽,忐忑地伸出手腕。
谢慕安细细地为她探脉,片刻后,谢慕安面露喜色,雀跃道:“母亲,您已有孕,一月有余。”
江氏的表情空茫茫,听到这个消息,垂着眼眸,神色有些晦涩难辨。
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开心。
谢怀川眸中情绪剧烈一颤,深吸口气,他没想到人到中年竟然还能得子,看向江氏,唇角微动,伸出一只手覆上江氏垂在膝前的柔荑,眼底全是激动,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家中添丁,谢老太爷喜上眉梢,扬起大笑,“这些日子的喜事一件接着一件,大儿媳,辛苦你为我谢家添丁了。为父真是高兴。”
沈氏与谢慕棠觉得惊奇,江氏与谢怀川之前闹得很不愉快,怎么这些日子竟和好,还搞出人命。
谢慕雪与谢慕风的脸色微变。
他们没有想到年近四十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