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还有感情!为什么上帝给一些人关门开窗却给另一些人开门又开窗?”
宁檬不知道,其实,温郁香小时候也是那样的。
温妈妈在小提琴上没有天赋,全靠苦练获得成绩,却生了一个两岁试玩钢琴就能弹和弦的女儿,温郁香四岁开始接触小提琴,没多久就碰帕格尼尼……妈妈说她的琴声除了性冷淡气质根本没有缺陷。
性冷淡……
宁檬每次都对这个比喻发笑。
“亲爱的,你知道怎样让你的琴声富有激烈情绪吗?”宁檬放下电脑,扭着腰躺在沙发上望着木梯上的人,弯起大红唇,“作为同样学琴的我,有很多建议可以让你理解浪漫主义,但我最想说的办法是,去跟一个人恋爱,懂吗?去跟一个人□□,你就懂了。可惜啊……你永远不能懂这种感觉,对吧,郁香。那还是安心当个技术天才好了,郁香。”
每当宁檬用这种阴凉的语气,每个字都从牙缝中硬挤出来,温郁香就看不透这位朋友的心理。
温郁香的确只有技巧,没接话。
蓦地,宁檬指着窗外尖叫:“那是谁?我没看错吧!”
温郁香扫一眼窗外。
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利欧,他家后门口正热闹,几个同龄男孩女孩抱着冲浪板,站在一辆特别拉风的红色超跑和一辆复古款皮卡车前,似乎正要驾车去海边。
看样子,那是他的朋友们,个个都有出众相貌,气质非凡,站在一起是极其迷人的风景。
温郁香走下木梯,随宁檬一起站在窗边,垂眸看了片刻。
他有那么多看起来性格截然不同的朋友。
她却从来只有一个女性友人。
正想着,人群中央那个身穿黑衫的人毫无预兆地侧过脸,抬眸,目光淡淡掠过了这二楼的窗户,像是出自不经意——
转瞬间,没有任何停留,就转开了视线,像没看见她似的。
温郁香稍怔,撤回目光,稳步走回里面:“不认识。”
宁檬又尖叫:“他就住在你家旁边,你怎么可能不认识!”
接下来,在宁檬轰炸式的盘问下,温郁香才敷衍地回答了对方的疑问。
盘问完,宁檬啧啧感叹:“利欧一家,杉城很多人都知道他们,音乐学院的人谁没听过他妈妈的作品呢?你竟然跟他们做邻居,还跟他妈妈吃过饭!你妈妈还是他妈妈的中学同学……”宁檬说着就捂住太阳穴,“而且,你关注古典乐圈子也太少了吧,竟然不知道这个利欧是什么人!”
“我为什么要知道?”
“看看你这表情!这么优秀的男孩住你隔壁,你都不感兴趣噢?”
温郁香皱眉,用难以理解的目光打量她:“一点都不。”
“为什么?”
“我讨厌那种性格阴晴不定的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说话间,宁檬乍然起身,迟疑地看向房间门口道:“……利欧?”
温郁香一惊,立刻回头。
可是,她什么人影都没看到,才察觉自己被捉弄了。
她不满地瞪向憋笑的宁檬。
-
有一间花店常从温郁香这里进少量鲜花,弥补缺货的紧急情况,今天傍晚,运送花材的小货车又过来了,温郁香急急忙忙抱起几大捧奶黄色卷边弗朗花下楼。
宁檬刚把她家冰箱仅剩的两盒盒装哈根达斯吃完,跟着走出来。
人就坐在台阶上,捂着鼻子,看她忙来忙去:“郁香,我就不帮你了,这两天有点小感冒,过敏性鼻炎犯了,不能凑近闻花香。你慢点搬。”
温郁香知道,这位朋友的过敏性鼻炎之所以是过敏性,就在于一直以来都非常灵活,可以看情况犯。
然而,她一想到这女孩衬衫下的手臂还残留着父亲为练琴而鞭打的伤痕,便对这虚伪视而不见了。
温郁香喘着气跑了几个来回,将最后一批花抱到门口时,身后的宁檬疑惑出声:
“利欧?”
温郁香将花费力地塞上车,头也不回:“别玩狼来了游戏,我不会再信了。有意思吗?他那种人……”
啊,手上一个不小心,花枝全都从她怀中滑落——
花束在落入雨后泥水前,被一只手掌稳稳接住了。
“哪种人?”
温郁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附带着玩味的语调。
她缓缓转过身。
“……”
阴暗的灰色天空下,一双深棕色瞳孔呈现着偏灰的色调。
温郁香迟钝地看着花束被收在一个臂弯中,再看着手臂的主人将花放回她怀里。
对方大概是刚从外面回来,那辆红色的跑车还停在路边,没有驶入他家车库。
宁檬及时跳过来打破了沉默气氛,手势丰富地对利欧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