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默内向的少年,突然活跃起来,此事一定不一般!
月遥夫人心中如此琢磨,神色却还是波澜不惊,甚至唇角弯出了浅浅又瑰丽的弧度,“这么说,二王子认识此女咯?”
赫连圣丛负手而立,“不算认识,只是碰巧看到她给王兄上了一堂课罢了。”
赫连遵考怔住,不懂他的意思。
赫连圣丛转向那面带魈头的女子,厉声道,“王兄那匹暴走的马,被我的人寻回来了,马眼睛里有一种药粉。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药粉是怎么回事?”
赫连遵考后知后觉,这才回想起那日的事。
而那名金叶将,依旧如同一根柱子似的伫立着,自始至终,未发出一个字来。
月闵夫人还陷在不明就里之中,不过能看得出儿子在针对月遥夫人,毫无危机意识和政治敏感度的她竟心中大快。踢掉月遥,第一夫人的宝座就是她的了!
可正牌的第一夫人偏偏还是处变不惊,语气从从容容,“二王子截住她,只为此等小事?实在是……”
话说到一半,她便停下了。按照以往对付月闵夫人和赫连遵考的策略,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区区几个字便能引发这二位礼数尽丧的暴走。但此刻,面对的是赫连圣丛,她可不能再故技重施了。
“……细心又周到啊。”她笑盈盈地续道,“本夫人感激二王子的建议,还请先将葬叶节办完,我自会领着此女来向二王子解释清楚的。”
从仪式一开始,在场臣子们就没停止过惊异,而且惊异的浪头还是一浪高过一浪的。
一向骄矜高傲的月遥夫人居然会对月闵夫人的孩子服软?
只是她低估了赫连圣丛,这少年绝不如他大哥那般容易被诱导。
猝不及防的一声“咚”,所有人皆始料未及。
“别等祭奠办完了,就此刻吧。”赫连圣丛的眼中放出一簇癫狂又兴奋的光,“你的身份这么不一般,也让大家认识认识你吧!”
而那名金叶将,则纠结地瞥了眼地上那面被他打掉的魈头,默默地抬起了头。
渠鞮人很少见到如此模样的外族女子。
哪怕发髻简陋、金袍宽大不合身,但仍削弱不了她的美。扉颜腻理、缬眼流视、仙姿佚貌、神韵天然。
不过,所有人中存在了几位“异类”。
段汝砺震惊地双手紧抓着座椅扶手,叫道:“是她!她不是已经……怎会是她!”
萧晦的眉头好似扣上了千百重锁,神色是从寒潭里捞出来的那般凝重。
归黯一向澄明狡黠的双眸陡然成了一汪死水,幽幽地问:“她来此地多久了?”
虽未明确询问对象,但赫连苓央晓得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大概……十五天左右……”她声音极轻,像个犯了错害怕被主人责罚的小猫。
“走!”
一道陌生又阴冷的声音传入耳畔。
赫连苓央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
又是一个字的催促。
段汝砺一下牵起她的手,“苓儿,我们快走吧!”
赫连苓央愣怔得头脑一片空白,“可是,刚刚是瑱王……啊,不,此刻就要走吗?她怎么办?”她焦急地指着塔下。
萧晦冷静地接口:“送走你们,我们再回来接他们。”他眸光一翻,咬着牙不让语气听起来太恐怖,“快啊!”
归黯缓缓转过脸,凝视了他片刻,刹那间,眼中的波光活泛起来。
“走!”
身边的同伴不觉间走光了,唯剩段栖椋一人。
他在与台下的她对视吗?他捕捉不到她双眸的焦点,她在躲避他的视线!
此时此刻,阮葶嫣何止想躲避他的视线,她简直想变成这里的一棵草、一阵风,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赫连圣丛诡异地上下打量着她,阴阳怪气地问:“你到底是何人?王姐又为何会把你一个大肃人偷送入我族?有你在手,究竟是有助于她去和亲,还是阻碍她嫁人?”
忽的,目标对象一转,落在了西南方。
他本想瞧瞧此刻赫连苓央是何窘迫的模样,没成想那里除了一个瑱王,其余人全都不见了。
霎时,恍然大悟一般,他的口中释放出丧心病狂的笑声,指指段栖椋,又指指阮葶嫣,兴奋地喊道:“我懂了!你们二人!哈哈!我全都明白了!”
又是一个出其不意,他一下退到阮葶嫣身后,狠辣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瑱王,她对你很重要,对不对?既然如此,那用你的一命换他的一命,你一定也能做到吧?”
段栖椋已经走到了塔台下,一步一步地缓缓迈尽他们。
月遥夫人见状,再也掩饰不住急切之情,叫道:“圣丛,你疯了吗?我们与大肃和亲为了什么?若瑱王死在我们渠鞮,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