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两人有一个机灵点,也不至于让她白遭这番罪。
在曲瑶镜醒之前,她们两个便各挨了板子,这两日寿宁长公主待两个侍女也没甚好脸色,现下又额外替曲瑶镜从宫里挑了两个新侍,说是凑齐春夏秋冬,实则就是明晃晃的敲打。
若不是看在觉夏和逢春自幼陪曲瑶镜长大的份上,恐怕事发当时便将两人发落了。
觉夏摩挲着衣角脸色发白,在曲瑶镜跟前屈膝跪下,仰脸看她时已是泪流满面:“求郡主责罚!”
她跪得突然,曲瑶镜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边伸手去拉她边说:“是我自己不慎落水,与你何干?快些起来吧。”
觉夏摇着头不肯起,泣不成声道:“是奴婢失职,若能反应再快些,您也不至于此。”
曲瑶镜浑身无力,实在拉不动她,叹了口气道:“也不全怪你们,京城确实不比在外,我自己也该警醒些的,起来吧,别跪着了。”
觉夏吸吸鼻子站起身,绞来帕子,替曲瑶镜擦身,看着她脑后的肿包,颇有些后怕道:“您突然落水,奴婢和逢春当时都吓蒙了,若非恰好太子殿下也在河边观赛,恐怕……”
逢春和觉夏都不会水,即便反应过来也未必能及时将曲瑶镜救起,也幸好救她的人是太子,是她正儿八经的亲表哥,若换做旁人,难免会有些流言蜚语。
曲瑶镜颔首道:“回头是得好生向他道声谢。”
她上一次回京还是十年前,对这位太子表哥并无甚印象。
只听说,太子景曜生得玉质金相,素有白壁美名,是人人称道的如玉君子。
当今帝后琴瑟和鸣,感情甚笃,景曜身为东宫嫡子更是得益,出生后便被册为太子,他自幼聪敏好学,行止有度,如圭如璋,又心慈仁善,深得圣心,如今已二十有五,颇有仁君之风。
若要细论,她这位太子表哥,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燕国上下,除圣上之外,何人比得过他位高权重?
一瞬间,曲瑶镜脸上的笑意骤然凝固,她一把抓住觉夏的手,拧眉压低声问:“你可还记得太子殿下生何模样?”
她一双手寒凉如冰,惊得觉夏直激灵。
看着曲瑶镜那双亮得吓人的眼,觉夏有些惴惴不安,只好硬着头皮回忆那位太子殿下。
“奴婢并不敢直视贵人,只记得殿下神采英拔,温润谦和,不语也在三分笑,只可惜眉目间难掩病弱,不过到底是太子,便是站在那就足够令人望而生畏。”
犹记得那几位在郡主跟前嚣张跋扈的贵女,一瞧见太子个个都噤若寒蝉。
现下回想起来,那位太子殿下,真真是觉夏从未见过的龙章凤姿,清傲绝然,仿佛九天上的仙人降落凡尘,高不可攀。
“听说殿下回去不久,东宫那边便也请了太医,虽未传出的风声,但这几日殿下也都未上早朝,”觉夏想了想,有些羞忏道。
听着觉夏磕磕绊绊的形容,曲瑶镜脑中也渐渐勾勒出一个身怀神仙玉骨,却又如琉璃般易碎的轮廓。
她对落水后的事并非全无记忆,撞上暗石昏过去前,朦胧中曾瞧见有人飞快朝她游来,河水模糊了他的相貌,但也能借此以及觉夏的描述推测出,他与梦中那阴翳嗜杀之人截然不同。
曲瑶镜不由得回想起落水前发生的事,她依稀记得那几位贵女之中,有人自称本宫,想来应是位公主。
既然牵扯公主,太子会冒险亲自救她,倒也不那么奇怪了。
曲瑶镜长出一口气,她有些心虚地别开脸,为她方才对太子那阴暗的无端揣度而羞愧。
想来这位太子殿下,应是个清风朗月般的人物。
也幸好燕国男女大防并不严苛,若如前朝那般,她要么嫁给这位救命恩人,要么就得一条白绫悬梁自尽。
太子今年二十有五,应当早已娶妻生子了吧……
曲瑶镜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次日一早,曲瑶镜头昏脑涨地醒来时,寿宁长公主已经带着太医在外间等了小半个时辰。
略梳洗过后,曲瑶镜才让逢春请她们进来。
因是特意请的女医,便也不用避讳什么,太医把过脉后又探手摸了摸曲瑶镜脑后的肿包。
“郡主可觉得五感受限,眼耳口鼻异样?”
曲瑶镜摇头否认,她自觉一切都好,就连脑后的肿包一夜过后也消退不少。
太医遂检查她的眼耳,沉吟过后提笔写了个温养的方子交给逢春:“目前看来郡主并无大碍,再喝几副活血化瘀的汤药,等伤肿彻底消下去,下官再来替郡主诊治。”
寿宁长公主不放心,留着太医再三问询,得了再三保证,才放她离去。
今日天气爽朗,曲瑶镜便打算去小花园坐会儿透透气,正要吩咐两个侍女替她更衣,却听见房门被叩响。
觉夏正拿着一件单衣,循声看过去,讶然道:“郡主,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