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夏两个丫鬟。
因这次龙舟赛有皇子下场,护城河上早被金吾卫清了场,河面上除去龙舟,便只余零星几条画舫,上面无不是达官显贵的家眷,唯曲瑶镜看着眼生。
几位贵女来迟已无空置的画舫,见曲瑶镜式弱,便仗着人多势众要强行占船,曲瑶镜本无意与她们相争,只想占一隅等曲玉衡回来,谁知竟被人伸手推下了水。
曲瑶镜摸了摸后脑,那里肿了个大包,还隐隐作痛,许是落水时撞上礁石所致。
寿宁长公主抚着她明显清减不少的脸,心疼道:“母亲思来想去,除了怨你兄长不称职之外,也是你身边人手不够,便做主替你从宫里选了两个调.教好的宫女,名也取好了,顺着你跟前这两个丫鬟的字,取了点秋和藏冬,等教会府上的规矩,便给你送来。”
听见那两个字,曲瑶镜揽着寿宁长公主腰侧的手不由得发紧,连觉夏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曲瑶镜并未多说,只柔顺地颔首。
她垂着头,寿宁长公主便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她脑后的肿包,眼露心疼,有些忧心忡忡道:“太医说你这回撞得不轻,若颅内有淤血,则后患无穷,你现下可还难受?不如请太医再来瞧瞧?”
曲瑶镜微摇着头拒绝了,她倒不觉得难受,只脑袋还有些发昏。
她也不想劳师动众,因曲洹多年在外游历,久未在父母跟前尽孝,故而此番回京他们并未立时住去寿宁公主府,而是住在齐国公府上,若此时拿牌子请太医,难免会惊动各房主子,到时又是一番忙乱。
寿宁长公主明白曲瑶镜的顾虑,因而才替她觉得委屈。
明明受罪吃苦的是她的满满,却还要顾及旁人。
寿宁长公主越想越气,心底恨意也越发旺盛,之前担忧曲瑶镜的病情一直抽不开身,现下曲瑶镜醒来,她也能腾出空来,好好跟她们算算这笔账。
再三确定曲瑶镜并无大碍,寿宁长公主才未再坚持请太医。
这两日寿宁长公主衣不解带守在清规院,如今曲瑶镜清醒,心里揪紧的绳终于松泛,整个人疲惫不堪,也不想妨碍她歇息,便不打算多留。
叮嘱觉夏照看好曲瑶镜,寿宁长公主才起身准备离开。
曲瑶镜乖乖卧在榻上,任由寿宁长公主掖被角,水润润的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您明日还来吗?”
寿宁长公主觉得曲瑶镜今日格外依赖她,不由得有些好笑,但仍顺着话道:“来,日日都来。”
曲瑶镜弯弯眼朝她笑,眸中清澈如水。
送走寿宁长公主夫妇后,曲瑶镜也没了睡意,让觉夏扶着她坐到水银镜前,缓缓拉开衣襟,露出双肩,肩上光洁莹玉,干净无瑕。
曲瑶镜到此时仍悬着的心才骤然放下,她大病未愈,本就疲惫,如今支撑的那口气骤散,肩一垮,整个人脱力似的往旁边歪。
幸亏觉夏眼疾手快扶住她肩侧,触之冰冷湿滑,才惊觉曲瑶镜不知何时出了一身冷汗。
觉夏打来热水替她擦身,曲瑶镜则坐在床榻边怔愣出神。
方才那个梦太过真实,与血腥气交缠的冷香似乎还萦绕在她鼻息间,梦里的惊惶仍让她心惊肉跳,就连那人指腹摩挲在她脸上的触感,肩上齿痕的隐隐作痛都弥留未散,竟让她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曲瑶镜转念又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的侍女点秋。
或许,那并不是梦。
她犹记得点秋的模样,是真是假一见便知。
可若真是个梦便罢了,万一……
曲瑶镜强忍着后脑的隐隐作痛,她向来过目不忘,梦中细节记忆犹新,便是每句对话都能逐字默出来,可她竟全然想不起那人生何模样,回想起来他的脸始终笼罩在一团薄雾之后,只余一双锐利深邃的眼隔着雾透出来。
位高权重……
曲瑶镜将这四个字翻来覆去地琢磨。
曲瑶镜将温润的白玉茶碗拢在掌心,那点微弱的热意在掌心蔓延开,她却仍觉得自己被森森寒气笼罩着。
为今之计,便是早早将梦中那人揪出来。
可她自幼离京,对京中勋贵了解甚少,实在不知哪家哪户能出这般一手遮天的人物。
曲瑶镜极力搜刮着短暂的梦境,试图从中找出那人的身份象征。
可不论她如何回想,那人脸上始终模糊不清,曲瑶镜越想看清,藏在雾中那双透着杀意的眼便利刃似的刺过来,刺得她脑仁隐隐作痛。
曲瑶镜忍不住捂着额痛苦低吟。
等拭去眼角的泪抬头时,便发现觉夏正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她强撑起笑,若无其事般问:“对了,你方才说,我落水时是何人救了我?”
望着曲瑶镜惨白的脸,觉夏越觉得羞愧。
“是太子殿下。”
曲瑶镜这番落水,曲玉衡的过错在前,逢春觉夏两个侍女的失职在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