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果看杨丹妮一眼:“啥?”
“醉翁之意不在酒。”杨丹妮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以为她只是为了让你改演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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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程果路过篮球场,远远看到了宋远和方明齐两个大高个在场边站着。
他们对面是付诗怡,三个人好像在说什么轻松的话题,脸上都挂着笑。
付诗怡个子很高,有一米七,他们三个站在一起特和谐。
宋远面对不喜欢的女生,无师自通地会摆出冷峻疏远的表情。
可现在,他脸上并没有任何不耐烦。
不是说不喜欢付诗怡吗?
程果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
父母离婚让她明白,人的感情不是非黑即白。
不喜欢,不代表讨厌。
换成平时,程果肯定会过去调侃他们作业不饱和,可今天,她决定默默走掉。
她的小伙伴可管不了那么多。
看见她的身影,方明齐双手搭在嘴边,喊了一声:“程小果!”
半个篮球场的人都看了过来。
程果实在不适应这么多目光,不情愿地往回挪了几步。
宋远撇下方明齐和付诗怡,快步朝程果走过来,扯住她的书包:“东西收到了吗?”
程果被他揪得动弹不得,只得点点头:“收到了,你的字太好看了,我都舍不得写字了。”
“少来,喜欢吗?”
“送货上门,服务不错。”
方明齐才走过来,听了半截话,就忙着问:“你俩说什么呢,什么东西呀?给我也送货上门呗?”
付诗怡也看向他们。
程果和宋远不约而同:“给你一个大嘴巴子要不要?”
这话是方爸方妈的口头禅,程果经常在院子里听见这句话和方明齐的猪嚎声。
只是没想到,她和宋远这么有默契。
方明齐目瞪口呆,都结巴了:“你、你俩才是双胞胎吧!”
程果问宋远:“就六门课,怎么给了我七个本子?”
宋远:“多出来那个你自己支配呗,写写日记,记录一下少女情怀什么的。”
程果还没说话,方明齐先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果能有什么少女情怀,她那点情绪全写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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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果和付诗怡刚走出去几步,宋远又小跑着跟上来,叫住她们。
程果:“干嘛,你不打球啦?”
付诗怡:“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宋远从校服裤兜里掏出一堆零碎东西。
MP3,饭卡,零钱……
“帮我带回去,打球装着不方便。”
“你自己没书包?”
“今天回去不背包。”宋远将那些东西都交给她,“还有校服。”
他有专门的T恤,打球时会换上。
程果假装嫌弃:“都是汗味。”
队友们在叫宋远回去,他直接将校服盖在她头上:“谢了!”
好闻的洗衣粉涌入鼻腔。
程果被宋远的校服隔绝在一个小世界里,像个带有宋远体温的小堡垒。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点高兴,又觉得好像不该表现得太明显。
女孩们推着自行车离开了,方明齐似笑非笑地盯着宋远。
“看什么看。”宋远不轻不重地搡了方明齐一拳。
“宣誓主权呢?”方明齐淡淡地问。
宋远假装没听懂,往场上去了。
“别跟我装,我最近不止一次看到你俩天黑了才一起回来,你俩凑一块干啥呢?”
宋远一个假动作,骗得方明齐一个趔趄。
“想知道?赢了我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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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果到家时,家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缪娟最近好像很忙,总是回来得晚。
家里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客厅的衣架上常年挂着程宏逸的几套西装,门口鞋柜旁,他常穿的鞋也会放几双在外面,现在这些东西全都消失了。
程果发现,家里的空间似乎变大了。
她特意去家里放证件的抽屉里翻了翻,程宏逸的各类证件和银行卡都不在了。
她失落地靠着柜子好一会,回头看见了钢琴上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家都散了,一张照片又能代表什么呢?
她盯得眼睛发酸,最后掀起琴盖,坐在钢琴前,弹了一首巴赫的曲子。
她曾经学过六年钢琴,但最近几年没练琴,能记得谱子的,只剩这一首了。
学的时候她恨死了练琴,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天赋,现在她不得不感叹音乐的神奇,偶尔弹一次,就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