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在她周身浮现缠绕。
陈默心烦,起身走向浴室,准备再去冲个澡清醒一下。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像是有人拖着沙沙的脚步声来到门口,等她竖起耳朵,脚步声又消失了。
陈默屏住呼吸,那人应该就站在门外,这么晚了,谁会来打扰她休息?不会还是那个不甘心的泳池小哥吧?
可是,预料中的敲门声并没有响起。
陈默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那扇门,心悬了起来。
她仿佛能想象到有一个人沿着走廊飘到她的门外,然后停下脚步,伸长脖子,悄无声息地把耳朵贴在了她房门上。
走廊的暗淡灯光照在那人身上,却在地面投出一道歪歪扭扭的鬼影。
她攥着拳头驱散胡思乱想,快步走回沙发,拿起手机迅速翻到了保镖的电话。
正要拨过去,门外竟传来一声异响,尖利的噪音隔着厚重的房门直直刺进她的耳朵,她仿佛能看到对方伸出手按在门上,用又长又利的指甲开始刮擦。
“嘎吱——嘎吱——”
在心底黑暗的空洞里,无数利爪争抢着伸了出来,恐惧戴上面具,终于有了清晰的脸。
冷静,不要怕他们!
陈默一个箭步冲向玄关旁边的置物柜,飞快从包里取出那枚桃木剑挂饰紧紧攥在手心,大气不敢出地盯着门口。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怪声不消反涨,门外又传来了怪异的笑声。
就像上次在冬宝寺的藏经阁里听到的那样,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年龄,伴着利爪在门上越来越大的刮擦声,对方和陈默一门之隔,不带任何情绪地咯咯讥笑。
黑色的影子仿佛从不存在的缝隙间钻了进来,伸出黑色的爪子握住她的脚踝,陈默感觉自己正被黑影无限包围,天旋地转间一个踉跄,她便重重摔在地上。
“咯咯咯咯......”
门外怪声的主人依旧在没有感情地笑个不停。可恶,那些索命的鬼又来了。陈默发疯一样打开了屋内所有的灯,最终把自己藏进了厚厚的被子里。
在似梦非梦的夜里,那只有着厚厚嘴唇的鬼首当其冲扑向她,撅着肥大恶心的唇瓣贴上,陈默挥起拳头将它击散。而后面还有一只,它冷冷看着她,只是冷嘲热讽地看着,随即,黑影伸出长长的扭曲的手,朝颈子的方向比划了两下,它的手里便生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
它挥起刀,朝她劈来。
***
第二天,陈默的状态更差,没去冬宝寺工作。
她整夜辗转难眠,天一亮便动身出城,驱车前往隔壁市郊外山里的那座寺庙。
山里有积雪,她也顾不上脚底湿滑,几乎是冲进寺庙的后院,对正在扫地的小僧说:“带我去见你们师父。”
小僧:“师父今天不见客。”
陈默顿时失望。上次那枚桃木剑挂饰就是大师让徒弟捎给她的,这次她不会又见不到那位能驱鬼的大师本人吧。
“我要见他。”她语气强硬。
小僧复读机一般:“师父今天不见客。”
“你去跟他说,我是他朋友陈玉兰的女儿,上次来拿过驱鬼法器的,我有急事,要命的急事。”
小僧却摇摇头,告诉她师父现在不能被打扰。
陈默吃了个闭门羹,索性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她就不信守株待兔都等不来大师。天色逐渐变暗,山里气温骤降,不一会儿又飘起了大片的雪花,她回过神来,漆黑的院子里早已是空空荡荡,积雪盖了一地,哪还有什么扫地的小僧。
“您还没有下山?”
背后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陈默回过头,一个僧人打扮的清瘦男子正从一道看不清尽头的长廊上走来。即便天寒地冻,那人也只是穿着件并不算暖和的僧袍,轻盈的脚步却没有丝毫感觉到冷的样子。
“大师!”陈默赶紧走过去,恭恭敬敬说道,“大师帮帮我!我被恶鬼缠住了!”
近了才发现那僧人很年轻,三十来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陈默心说认错了人,赶紧改口:“您好,请问大师现在休息了吗?”
“山里夜间行车危险,今晚施主如果不方便下山,可以留宿在寺里。”年轻的僧人却说。
陈默只关心她想关心的:“大师什么时候可以见我?”
“施主,”僧人微微颔首,“您先住下,大师看心情会客,说不定哪天心情好,就有缘见到了。”
他老人家还挺有个性。陈默想着,冷笑道:“大师要怎么样才会心情好啊?”
僧人回答:“随缘。”
陈默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很黑了,又下着雪,这时候开车下山的确十分危险。无奈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询问:“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司机,两个保镖,寺里住的地方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