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男。
陈默坐进车里,在心底对此冷淡评价道,男人应付女人的一点雕虫小技罢了。
绿茶男却温柔地为她关上了车门。
陈默稳稳靠在后座里,朝车窗外瞥了眼:“替我做事,不用那么虚伪,我不吃这套。”
高歌点头,随即转身大步绕到了另一侧上车。
“你昨晚,”等他坐进车里,陈默又说,“没有回答我的晚安。”
既然你大度,那我就继续不大度了吧,顺便试试你忍耐的底线。陈默讪讪想着。
前座上高歌的背影果然一僵。
他接连回忆起昨晚的事,离开酒店房间时陈默的确和他说过一声“晚安”,当时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的只想赶紧逃开,好像确实忘了回应她。
不是,这都能记住然后挑刺的吗?
高歌转身,看了眼她没有任何情绪的冷脸,虽然很没道理,但她却理所当然地摆出一副审判的架势。不得不说,他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终于,高歌再也忍不住,别过视线看向车窗外,无声地讪笑了一下。
陈默看着后视镜里高歌的一举一动,冷冷说道:“终于舍得做自己了?”
高歌瞬间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他回头怔怔看向后排,陈默正用如今她最拿手的,事不关己的温柔笑意打量着他。
笑中还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她可以轻易地拿捏操控他的情绪一样。
明明是被你无语到了。高歌叹气,转过身不再看她,伸手重重拉上一侧车门,发动了汽车。
正要打开导航搜索出城去冬宝寺的路线,身后的人却说:“先去吃饭。”
高歌放下手机转过头去,只是看了她一眼,陈默就像是读到了他脑子里正想问的那句“去哪儿吃”。
“你找地方。”她抱起手臂,舒舒服服靠进座椅里,“毕竟我人生地不熟。”
高歌社交简单,很少在外面吃饭,只好硬着头皮拿出手机现搜。
既要选择一间让她满意的,又不能耽搁她太多的时间。精挑细选,他终于发现了一家口碑不错的中餐厅,想着还是和她确认一下,于是高歌又回过头,把手机伸向后座,却发现陈默已经睡着了。
她微微低着头,依旧抱着手臂,垂落的发丝搭在眉眼间。睡得很熟。
看着她沉静的睡脸,高歌有点无奈地转过身,轻手轻脚发动了汽车。
这份司机兼保镖的工作还真不简单,高歌想着,却难以抑制地勾起了嘴角。
但他乐意。
***
高歌选的餐厅不错,这顿饭吃得却稍显沉闷。一个没法说话,一个困得不想说话。填饱肚子后,二人驱车出城,前往冬宝寺。
虽然线稿已经近乎满意,但陈默还想再去实地看看,找找感觉。
她打算今晚回去开始着手视觉设计。
几天没来,冬宝寺外面那片民宅几乎被拆为平地,断壁残垣和满地的碎砖瓦堆在寒冬的天光下显得萧瑟荒凉。荒地四周边缘已经打上了施工的围板,果然就像之前听那个官员所说,余声的商业住宅项目春节后就要开工了。
高歌停好车,同陈默一起走向这片废墟的深处。二人还没进冬宝寺的院门,迎面就冲出来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旁还跟了条黄狗,不太客气地对着二人汪汪直叫。
“你们来工地上干什么?走走走!赶紧走!”
男人穿着大棉袄,头戴一顶红色的工地安全帽,应该是工地上的工人。
大概是见高歌眼生,他的态度有些故意找茬般的恶劣。终于发现同行人还有陈默,那人立刻闭了嘴,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是陈总啊!才看见您,工地上都放假了,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陈默只是问:“你怎么没放假?”
“这不是余总嘱咐的嘛,工地上总要有人守着,以免有些闲人过来捣乱!”工人回答,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高歌一眼。
修复中的古建筑确实需要专人看守,余声还算有心。
陈默点点头:“辛苦了,你去忙吧,我进去看看。”
“不行......”工人眼神一变,连忙伸出手阻拦,“余总走的时候特意嘱咐过,复工之前谁都不能进去。”
他刚刚伸出的胳膊却被高歌一把抓住,瞬间就别到了另一边,疼得工人嗷嗷直叫。
陈默这才想起她还带了个“保镖”,顿时哭笑不得。她示意高歌松开手,倒没有继续和工人争论,直接拿起手机给余声打了过去。
“陈总?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轻松愉快,仔细听还有人声和海浪的背景声。
“余总已经开始度假了吗?真好啊。”陈默寒暄完毕,直奔主题,“我想问问,余总是不是在冬宝寺里藏了什么宝贝啊?”
只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