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anxus好像正等着我说这句话。话音尚未完全落定,他便腾出一只手从一侧头发下摘下什么东西,往我耳朵上一戴。
瞳孔和耳膜一起地震!!
好吵!耳机很小但是里面很吵!还都是震惊之情要穿透耳膜的『什么!』『怎么回事!』『喂!Boss!』这样毫无意义的词语。
我要裂开了。
我苦着脸想摘,但手刚抬起来就见Xanxus眼神变了变。
他说了句什么,不待我听清就被噪音淹没。
腰上牢牢卡着我的手臂突然消失。一股大力推我向上。我失去重心,短暂腾空之后又往下掉。
左耳骤静。
!!
我左手下意识伸出去接脱落的耳机,右手慌不择路攀上他脖颈把自己拼命拉向他那边。等坠落被垫在大腿下的手臂挡住,我已经几乎黏了大半个身子在他身上,右手抓左手左手攥拳绕右手地,死死圈着他。
……尴尬。余光瞥到被我压得皱巴委屈的红色毛毛发饰,我更尴尬了。
我默默松开右手,按着他肩膀借力想把他那个装饰从我身下拨开。
但Xanxus啧了一声,说:“抓好。”
?脑子里刚冒出来一个问号我就被惯性带得直接倒回他肩膀上。可能是压到了胸口,我一下子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搞什么啊!
我原本因为对上暗号而放松的心又重新冲上喉咙。
他行动迅猛如闪电,十分符合暗杀部队首领的人设,但完全不顾仅靠两条软弱无力的胳膊固定在他身上的我。——他确实用胳膊固定住我了,但这样小臂垫在大腿下禁锢住小腿的做法怎么想怎么危险吧?!好像坐过山车只有一重保险,保险杠还只卡了脚一样!
我狼狈地稳住身体,而后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胸口的压抑不适感,好像并非来自和十年后有些陌生的熟人亲密接触的尴尬,也与物理空间上的挤压无关。
是什么……?环境吗?
我抬起头——被Xanxus托抱着我很轻松地占据了高位,得以越过他身躯的阻挡,看到远处黑暗之中,随着微风摇动的深浅不一的暗色调色块。
我夜视力不太好,这几乎是生活在灯火通明夜大城市的现代人的通病,到了这种只有月光的地方就基本和瞎子一样,只有鼻子嗅到空气里萦绕的树木腐朽味,提醒我这里大概是某处山林。但……我不敢眨眼,死死盯着黑暗。
和很多次提前感觉到危险一样,心脏开始加速,快速,但沉重地砰砰跳。
我夜视力不好,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模糊看到或深或浅的树影形如鬼魅,但救了我很多次的直觉告诉我必须看清。
周围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但哪里不对?我紧张地盯着四周,又略微把自己撑起来一点,空出一个间隔把暴君十年雷打不动的红色羽毛装饰拨到他背后。而后扭过半身,费劲地转向Xanxus正面对的那个方向。
……还是黑黢黢的,但我感到黑暗里有东西。
有埋伏,有追兵,还是……?现在瓦利亚的大家都在哪?信息太少了。然后我想起来刚才Xanxus塞给我的耳机。
他应该不止是嫌太吵才“给我”戴上的吧?我飞快地盘算着,虽然刚才里面震惊的呼喊大到耳机戴反都振得我耳膜疼,但按照Xanxus的性格,他被烦透应该会直接捏碎耳机,没必要再挂到我耳朵上。
所以,就是特意留给我听的?我手上倒腾一遍把小粒耳机换到了右手,盯着黑暗里灰白色的树影。
等一下,刚才灰白色树皮的树,有那么多吗?戴耳机的手抖了抖。
空气压缩爆破的轰鸣和耳机里的吵嚷声一同冲进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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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我缩成一小团贴在Xanxus身上死死抓着他生怕自己被甩下去。
怎么……敌人那么多啊!多对一会不会有点太阴险了啊!!我近乎崩溃。
刚才Xanxus抬手一枪划破黑暗照亮了远处森林,也让沉默矗立的长条树影扭曲躁动起来。之前我以为那是白杨、白桦树什么的树种,他们的树干就是灰色,又高又直又笔挺的。但橙红色的压缩火焰射过去,直接照亮了他们本来的样子。全身白色——是密鲁菲奥雷的白魔咒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会有伏击!还有到底谁才是暗杀部队啊!!!瓦利亚的其他人呢都被冲散了吗!怎么到现在只看到了Xanxus!我抬眼稍微看了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去。
该死……面对面托抱这个姿势害得我和他朝向完全相反,他又行动极快,我看到重重虚影的和身体感受到的移动方向完全不一样,体感系统彻底报废。别说看清战局了,多看两眼我都感觉晕车要吐。
接连两声枪响,还有重物坠落的声音。但敌人没有任何被击溃要撤退的意思,反而围得